红墙白瓦,堆砌着许多精致的壁画,门口处的几根立柱,也是雕刻着精美的浮雕,虽是云素语不认识的图案,可看起来依旧是难掩这片建筑中散发出来的精心打造的奢靡味道。
云素语曾去过素雅的飞香阁,已然是觉得十分舒心宜人的地方了,可来到这流星阁,宛如把生活从舒心提升到了精致的层面。
南心仪早就已经醒了过来,听闻了自己落水后的事情,这回接到通报,得知云素语的到来,其实她并不意外。
而意外的是,御司暝竟然也一起来了,这个一下子对她柔情蜜意,一下子又将她弃之不顾的男人。
南心仪穿着素薄的衣服,脸上在落水时花掉的浓妆已经被洗净了,头上的青丝也是随意的散着,看上去也是有些清纯女子的气质,只是成天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反而掩盖了她本身的美丽。
她的双唇还有一些发白,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虽是没什么大碍,终究还是动了胎气,身体虚弱了。
“臣妾,给陛下、皇后姐姐请安,请陛下和姐姐恕臣妾无法下床行跪拜之礼,以答谢姐姐救命之恩。”
云素语站在她的床前,看着她发白的脸和唇,说话少气无力的样子,一时间分辨不出来这是她真实的样子,还是装出来的样子。
此刻的云素语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迫切想要得到那读心术的想法,好看清这个女人内心真实的想法。
“不碍事的,本宫从不将那繁缛礼节看的很重,仪妃你好好在床上修养便是了,怀了龙胎,更要多加小心自己的身体。”
她仅是随意客套了几句,谁知床上的这个女子竟然哭了起来。
一下子就变成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云素语十分无语,这眼泪来的也是太快了,当是水龙头吗?说来水就来水?
御司暝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眼里含着深意,一直在打量着南心仪和她的肚子,直到她靠在床头上,哭成泪人,他才皱着一双凌冽的浓眉,勉强开了口。
“仪妃先不要难过了,都是朕的过错,朕给你准备了些补品和赏赐,你好生休息就是了。”说着,他大手一挥,让宫女太监们将那些从凤栖殿带出来的十六件东西悉数摆在了她的面前。
南心仪这才渐渐收敛了泪水。
而云素语则是气得不轻,她狠狠地瞪了御司暝一眼,御司暝则是假装没有看见。
什么他准备的补品和赏赐?这明明就是她准备的,自己不上心准备东西,居然拿她的东西做人情,显得好像是自己变得抠门小气的什么都没准备一样!
这要是传出去,她这回该被人说成铁公鸡了。
南心仪偷偷的从掩面的手帕中抬起了眼,看着端上来的那些珍宝,和云素语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很是舒坦。这一回,终于是她赢了吧。
“不知仪妃的身子怎么样了,御医呢,有没有继续给你诊治?”
御司暝已经将她眼中的一丝得意尽收在了眼里,他走到南心仪的床前,准备趁热打铁,想看看她是否能露出什么破绽,好在云素语的面前,证实他的保证。
南心仪见他上前来了,连忙用手帕,将脸上的泪痕都擦干净,仅留着眼角边的几滴泪珠。
“回陛下,臣妾身子好多了,只是御医说还需要卧床几日,多调养。”
她一抬头,对上御司暝波澜不惊的一双眼睛,心中不由的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虽是一模一样的眉眼,已然全无昨日凉亭中那温柔体贴,柔情蜜意的感觉。
如今有的,只有震慑人心的洞察,和彻骨的冰凉。
她已经呆愣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果然还是无法走进他的心里吗?即使是落水那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对她竟然是连一丝的怜悯都没有吗?
南心仪的心绪十分复杂,她害怕御司暝的眼神,她记恨他对自己的无情,她更妒忌那个站在旁边看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