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跟他说？”君平生茫然的眨巴两下眼睛，他挠了挠头，很是不解，“尤其是你跟他说话的时候，好些我都听不明白。”
林姑苏手中拿着的折扇有一拍没一拍的在桌上来回敲着，她轻声道：“因为你们如果把这些人全都救走，全都带离这里，那这个世界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莫尘心下一惊，他倒是从未想过这一茬，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能让年轻人的满腔热血付之东流，全然没顾及到旁的。
可是……这个世界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凡事都需要被衬托。”
林姑苏说，“就好比有一个长得一般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你会觉得那人长得也就那样；但假装你身边的人长得都特别丑，你再去看那个一般的人，你就会觉得那个人很好看。”
末了她问：“懂这个意思吗？”
二人点了点头，莫尘还是有些疑惑：“主角也需要衬托吗？”
生活在这里的主角，一路宛若开挂一般顺常，是天之骄子，是上帝的宠儿，怎的还需要旁人衬托？
“当然需要了。”林姑苏嗤笑一声，“和那些不幸的人比起来，他们只会越来越开心。”
她身子往后一仰，倚在椅子的靠背上，“也就是这样，他们才会想啊，我真幸福。”
“而假如只给了他金钱和地位，但这个世界的人很少，唯一的一些人也全都是天之骄子，那用不了多久，他们迟早会厌烦的。”
林姑苏晃着酒杯，直接将腿翘到了桌上。
“等厌烦的情绪出现了，就说明他们不想要沉浸在这里了，那么，也就离醒过来不远了。”话锋一转，她又道：“但是神主存在的意义，说的好听些是守护世界，说的不好听些，便是要将生活在这里的人给全部留住。”
她扬起半边唇，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拿到更多想要的东西，和恶魔的盟约也会愈发顺畅。”
莫尘道：“我很好奇，和恶魔签订盟约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吗？”
他先前听过不少普通人和签订契约的例子，听了后也不觉得奇怪，大家都有欲望，牺牲代价去换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盟约……莫尘眉头微微皱了皱，他低声道：“我记得，盟约好像不是轻易就能签订的东西啊。”
“确实不是。”林姑苏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她把酒杯放到桌上，摇着扇子，“而且一旦签订，就很难解除，因为想要解除盟约而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可不少，简直数都数不过来。”
少年不解：“为什么？”
恶魔难道就这么想把自己的力量给别人使用吗？
林姑苏莞尔一笑，“因为盟约一旦解除，对方就会停止供应。”
她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而其中供应的，大多都是恶魔一心想要的。起初是双赢的状态，但时间久了，就会有一放倦怠下去。”
“好比人的灵魂。”林姑苏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心，“况且有的恶魔还很挑剔，不要强行剥夺的，只要自愿奉献的。”
莫尘一脸问号，“这有区别吗？”左右不都是灵魂？
林姑苏轻声笑了笑，眉眼弯着，眸底却好似是装了一座冰山一样，是一望无际的寒冷。她笑着道：“口感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