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芙儿腰间的芙蓉玉佩,不动声色地替她拢好外衣,将玉佩盖去。
问道:“方统领,你可知道孟抒义此人?”
“他是宣清馆叁台之一的梦台,行事很低调,虽然武功较叁台之首的兰台弱一点,但是胜在听话,很得馆主的欢心。”
“十二归呢?”
“十二归中琴归、香归、魂归的名头最响,不过这还只是宣清馆的明面势力,至于背后的几位长老,还有从未露面的馆主、副馆主等人,就基本藏于水下,不可为人道。”
“你了解的倒是挺多。”
方墨飞淡淡道:“多又怎么样,少又怎么样,我已经无心再入朝堂,秦霁能让我留在宝灯寨终老,即为毕生所愿。”
叶群青嘲讽地笑笑,闭目不言。
他们这一问一答被刀南风尽收耳中,眼睫轻垂,眸中流出一抹哀痛。
方墨飞已对朝廷心灰意冷,他又何尝不是?
前半生沙场奋战的岁月,都随着宁王的死而随风消散。
宁王遇刺,中南王因此事被官府调查,兖王按兵不动,最大的得利者居然是默默无闻的淮王。
宁王于刀南风既是主人,也是知己,从千军万马中一眼相中他作为随身亲卫,叁年来出生入死,刀南风敬佩他的豪迈阔达。
宁王爱才之心甚笃,乃至断气的那一刻,都不许刀南风殉主。
虽从重重包围里杀出,得秦霁庇护,终于逃过官府搜捕,但心也跟着死了大半。
手上用力一扯,马儿吃痛嘶鸣,这俩畜生害怕挨打,更是铆足了力狂奔,蹄下猎猎生风。
他们抄的是小路,路上只有一道关卡。
一日后,马车便到寨门口,芙儿颤颤巍巍地下车,脚下发软。
牵心蛊好死不死偏在这时候发作,身子燥热难耐,雪白的颈子已见细汗。
方墨飞觉出不对,果然见她眼神迷离,神色扭曲,平静道:“我送你回房。”
芙儿情知这牵心蛊发作,绝非她可抵挡,算算向冬还要明天才回来,她上次已经被方墨飞碰过,若这次再被他碰,芙儿说什么都不情愿。
拍开他的手,摇头道:“我不要你、叫叫阿银来。”
阿银是燕周吩咐伺候芙儿的小厮,事事恭谦,多少安全些。
方墨飞神色骤变:“你觉得我会害你?”
少女一个劲地摇头抗拒,男人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腕,忽然听到另个冷冰冰的声音:“她不愿意就算了,你堂堂一个皇子,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强迫她。”
出言讽刺的正是叶群青,他白着脸下车,一手招来喽啰扛走叶玄。
芙儿解下刀南风的衣裳,手都在发抖:“将军、你你先拿着你的衣服吧,莫要被我弄脏了。”
夜色已至,圆月初生,眸光迷离的少女费力地说完最后一个字,喉间几乎压不住喘息。
她额上冷汗流淌,声音却娇嗲异常,听得几个男人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
叶群青皱眉,这明显不是生病的反应,她到底怎么了?
方墨飞保持沉默,只在面上冷笑。
刀南风停顿片刻,随后说:“不碍事,夜里风大,你还是披上吧,什么时候还给我都可以。”
说完也不看她,自去解开缰绳,拉着精疲力尽的马儿去马厩添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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