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身为大宁皇后一日,那就不是局外人。”
杜楚澜站了起来,从角落里走到了杜悟乾身边,像是要表明立场般。
“那微臣倒是想听一听皇后娘娘的高见。”齐鹤鸣手一伸,脸上略带些不屑。
在他看来,杜楚澜这明显,只是为了给杜悟乾撑一撑场面。
“陛下,您和齐大人的想法,在道义上确是没有任何错处,”杜楚澜语气克制,“他们不过是被逼急了,要是有一口饭吃,也不会如此。”
“可是,他打得名号,那是反天,反陛下。”
“朕是天子,大宁的皇帝,他们过上这样的日子,本就是朕的错,反朕,又何错之有?”裴井修也站了起来,“皇后,上位者需有敬畏之心才是。”
“不管事出为何,打着反陛下的名头造反,就是错,”杜楚澜语气恭敬,但态度寸步不让,“皇权,需要绝对的威严,威严不稳,天下易乱。”
“到时候其他人再给陛下一个什么罪名,将那些贪官的过错全算在陛下的身上,用来谋反,又当如何?”
“一个两个都起了谋反的心思,国内动乱必不可少,到时候会有更多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失去性命。
“敬畏之心,该有,但也不该让别人,对皇权没了敬畏之心。”
“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可就关不上了。”
“可是,”齐鹤鸣皱眉,“微臣还是那句话,不该为了可能的事情,惩治无辜之人。”
“那就当他们是为了大宁的安定,牺牲了呢?”杜楚澜转身看向齐鹤鸣,“他们死了,朝廷妥善安置好他们家人,保他们岁月无忧,不就好了?”
“不可,”裴井修拒绝,“无辜之人,皆该有个好下场才对!”
“有何不可?”杜楚澜长袖一甩,“这世界上,为了大局而死的人,还少么?”
“那边境上的累累白骨,哪个不是为了大局而死?怎的,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两位是菩萨心肠,可是却又天真的想着理所当然,”杜楚澜像是忍无可忍,声音都大了,“这次饶了他们,就是将皇权下移,不杀他们,会得一个仁慈之名,可这名头伴随的,就是不敬之心。”
“手段不狠,皇权不稳,这样的道理,陛下和齐大人不知?”
“如今的大宁,说句难听的话,有多少个禹州知府这样的人?”杜楚澜和齐鹤鸣四目相对,不屑的转过了头,“这事只要传了出去,那些天高皇帝远的贪官,定会为了自己的稳固,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又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去呢?”
“而那些百姓看到了希望,也会有样学样,全国内乱,我就问一句,齐大人,你处理的过来么?”
这话堵得齐鹤鸣和裴井修哑口无言。
他们心知肚明,大宁的地方,烂的不止是禹州。
“禹州知府和谋反的头子都要处理,”杜楚澜直直的看着裴井修,“同时,朝廷还要指派官员,到各个地方调查,这才是正解!”
这话一说,就是杜悟乾,都对自家的孙女儿,刮目相看了。
“皇后娘娘所言,有理!”杜悟乾点了点头,“陛下,成大事者要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