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齐的脸已铁青、唇已泛白。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机会了。
他所能做的,除了逃跑别无其他。
为了让损失减小到最少,为了在林家仁的追兵赶到之前能够离开,贺齐果断地选择了留下少量的部队之后离开,再一次毅然决然地跑掉了。
由于看到西北方向的尘土,他担心遇上伏兵就转道前往庐江。
然后,他就遭遇到了早就在那个方向等着捅他菊花的苟允。嘛,其实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正面迎上了,林家仁这些安排还颇有些演义里曹操赤壁败走之后分别遇到赵云、张飞的意思。可惜他并没有安排一个“关羽”等在最后的地方来个义释贺齐,他打算看一看苟允的抉择。
可以说这也是一步无论如何也不亏的棋。要是这种情况下都拿不下贺齐还让他给跑了,苟允的立场是会很尴尬的;要是侥幸抓住了贺齐,那就更是稳赚不赔了。
而苟允,似乎才刚刚经人提醒想到了这个问题。
“怪不得要让我和之前包围的马谡部队分开行动,就是为了让我没有力不从心的借口啊!”苟允所领一千人马皆是起嫡系部队,他们行使的是拦截贺齐之职,而被释放的五百人马,则是拿了军粮之后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听说是要去截断贺齐逃往庐江的接应。
他当时就纳闷了,你们才五百人而已,而且还是断水断粮有一两天的,到底能不能行啊?别到时候放过来敌人,我这里可就是腹背受敌了!于是乎,他就多了那么一个心眼从彭泽又抽调了些人手过来,放在了他们和那五百人之间,用作缓冲以及二道防线。
这下子苟允就觉得稳当了,当然林家仁一看也觉得稳当了,然后立马指使某支藏在角落里的部队,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接管了彭泽。
作为被卖的队友,苟允还傻乎乎地给自己下了个一定要痛打落水狗,最好能够逮住贺齐的决心。
于是乎,两个悲催的人相遇了,没有一丝丝防备,没有一点点顾虑,贺齐发现有一支部队就这样出现,在他的前路里,带给他惊喜。咳,不好意思,应该是有惊无喜。
连埋伏都没用,苟允列好了阵型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看到贺齐来了眼睛都亮了不少,“冲锋,全员冲锋!”
看着有人一马当先冲了过来,这边贺齐就怂掉了,但同时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起码他还是有机会来个擒王策什么的,把危机给解除掉。当即下令弓手埋伏在阵中两侧,待对方靠近再射他一脸!
可惜,人家苟允才不是能冲在最前面的主,一马当先的那是副将。
而另一边的战场,有人却在疑惑,也就是贺齐偷渡到鄱阳湖南岸的两千“水贼”正在纳闷——原本应该在此地驻扎着,和水贼们纠缠不清的马谡部队,他们的营帐里竟然都是乌七八糟的水贼!赌钱的赌钱、玩耍的玩耍,甚至还热情洋溢地招呼他们入内一起。不过,那是他们不懂事,不知道这队人马拖了这么长一个尾巴,只看到了他们的探子部队,还以为是联盟里哪个的小弟呢!
贺齐军水贼部,领军的是少了一只胳膊的武安国,他这一听报告顿时就气的不行了,觉得自己受到了感情上的欺骗——不都说柴桑的军队强悍么,怎么连大营也给夺了去?同样都是几百人,马谡还有民兵的辅助,搞成这样也太让人看不下去了吧?还是说这是条计谋,骄兵之计,他们都在不远的地方埋伏着,等着晚上的时候再突袭回来一举歼灭贼寇?唔,有可能,得再做一下细致的探查才行!
想是这么想,但经旁人提醒之后,武安国才忽然想起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女马的,老子大不了绕道不跟你们玩!”是的,他接到的命令应该是快速突破,前往柴桑,辅助流寇,最主要的是别让他们把城给搬空了,要不夺下来柴桑也没有防守的意义了。
“对,要快,柴桑城现在肯定已经乱作一团,但他们必然也派出了求援快马,相信同气连枝的孙匡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孙匡的驻地在南边,昼夜不停的话,也是需要一日一夜方可抵达。武安国能早一点抵达柴桑,就能早一点搞定城防,再等到前后夹击了林家仁、迎入贺齐,稳稳地守在柴桑三五日,彼时来自于江夏和庐江的援兵抵达,一切都稳妥了,到时她孙安也该从新都退兵了。
想的可以说是很美,不仅能解除新都的危机收复失地,而且还能将对方的治所纳入囊中,给他们以士气上的绝对打击,孙安势力一定就此衰颓,他主孙权一统江东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