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乡村
留下的一排在雨中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桑迪的座驾从泥坑里拉了出来。
检查了一下车辆,一切正常。
按照桑迪上尉的吩咐,一排留守原地等待命令。
过了二十分钟,桑迪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强尼,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一班的中士马力诺凑到强尼身旁低声说道:“刚才出发之前,我看到李教官找过连长,俩人偷偷在角落里说了一些话……”
黑暗中,虽然看不见强尼的脸,但马力诺还是感受到强尼的惊讶。
于是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去搬东西时候经过,在车后头听见他们谈话,无意中听见了一些话。”
强尼问他:“到底李教官说了什么?”
马力诺有些犹豫,不会到该不该透露里头的信息。
强尼不耐烦了:“马力诺,我向真神保证,绝对不会泄露你说的。”
马力诺得到了保证,这才稍稍安心,终于道出实情:“教官说这件事不简单,他不相信是简单的偷猎行为。”
强尼有些愕然,不是盗猎?
那是什么?
马力诺又补充道:“李教官还说,任务可能是个陷阱,有危险,让桑迪连长小心一些。”
强尼问:“你确定?”
马力诺举起几根指头:“我也对真神发誓。”
强尼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最后他决定去告诉排长穆迪。
排里有个电台,能和桑迪连长联系上。
想到这里,他起身往车头走去,到了驾驶室旁正想敲门,忽然想起一件有些哭笑不得的事。
既然教官和桑迪连长谈过,那么连长就知道这些谈话内容,自己还要去联络连长提醒他?
这不是告诉连长他和李教官的谈话被人偷听了?
简直是自投罗网。
他苦笑一下,转身想要离开,却忽然听见驾驶室里的那台车载电台里传来了沙沙声。
接着是穆迪和连长桑迪在通话。
“连长,你那边情况怎样了?到达图瓦狄村没有?”
电台里似乎没有回答。
穆迪等了一会儿,又拿起电台呼叫桑迪。
“连长,连长,听见请回答。我是穆迪。”
“我们已经达到了图瓦狄村……”
电台里终于传来了桑迪的声音。
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天夜里太冷了的缘故……
距离拖车点约4公里外,图瓦狄村东南面约300米。
这是一个靠近国境线的小村落。
因为地处w国西北地区,这里是w国、d国、g国三国边境交汇处。
其实古往今来,但凡这种数国交汇处,要么就是边境集贸重地,要么就是兵荒马乱之地。
要看和什么邻居毗邻。
很不幸,这三国除了一个w国,其他俩都不太平。
d国国内同样存在叛军组织,天天打来打去,至今没有停歇;而g国更是不遑多让,多年来没有一刻是安生的,各种武装组织层出不穷。
这里面的原因有历史的,也有人为的,要真深究起来,那真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以前w国也乱,只不过这些年大家都打累了,彼此仇恨和屠戮的结果都看到了,都心惊了,都后悔了,加上出了个奇才领导人,这才走上了安稳发展的道路。
自己争气,但架不住邻居不行。
多年来,w国的西面尤其是西北方向上,难民潮,武装组织越境,偷猎等等,让这一代成为w国最敏感的地带。
也正因为如此,这里和中部、东部那些获得高速发展的城市不同,还是一片原始森林和原野,只有少数故土难离的老人守在边境的村落里不肯离去。
桑迪知道这一带的情况,当进入图瓦狄村范围内,他就命令车辆在一处山坡下停下,熄灯——夜间行动如果大摇大摆,开车车灯,如果暗处有敌人,简直就是活靶子。
这点基础知识,桑迪还是懂的。
从车上下来,桑迪命令两个排分兵分两路,自己带领二排从村子的左侧进入,而三排则从村口正面进入。
十五分钟后,当桑迪带着人悄无声息一路畅通无阻地摸进村里的时候,他还有些小得意,自己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李教官当时教的时候自己还似懂非懂。
瞧,现在自己已经可以灵活运用了。
看来,自己是个聪明的学生。
一个排三个班,一个班12人,这种编制实际上就是将3个标准特种作战小分队塞进一个排,组织成一个特种作战排。
w国的陆军特种作战连刚起步,没有那么多的先进装备,无须在连里设置技术支援排和无人机排,简单明了更有效。
桑迪将二排分成了三个分队。
其中两个分队左右遥相呼应交替掩护往前搜索,一个班编制的分队在距离大约六十多七十米的地方呈弧形队形进行断后。
一切都很完美。
但是,渐渐地桑迪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天空之上乌云依旧,星星月亮不见踪影,偶尔看到云层里煽动的雷光,除此之外就是豆大的雨点啪啪砸在雨衣上。
感觉往村里走了一百多米。
居然没看到一户开灯的,整个村子都笼罩在在一片浓稠的黑暗之中。
就算再落后的村子,夜里总有人会点一盏油灯不是?
何况w国这几年发展不错,虽不说能到处用上电,点一盏灯是绝对点得起的。
在一堵越大半人高的石头垒砌的墙边,他停下脚步,示意左右的人都停下。
打量了一下周围。
村子像是死去了一样。
本来没打算惊动这里的村民,只不过现在他决定找一户人家先进去问问,如果这附近有发生过枪战,村里人应该知道才是。
右前方约十多米外就有一扇木门,一个简陋的院子和一座矮小的石头平房。
桑迪回头招呼上三个人,领头朝着门口摸去。
作为连长,他身先士卒,从不落后,这一点是连里士兵尊敬他的原因。
到了门前,桑迪推了一下,柴门虚弱地朝两边退开。
进院子,到平房门口……
观察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
桑迪让人推了推房门,结果还是虚掩的……
奇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随之涌上心头。
陷阱
房子里空空如也,没人。
在里头小心翼翼转了一圈,发现这是个空房子。
桑迪和手下只能撤出,又找了一个房子。
里头同样空的,没人。
手下在身后嘀嘀咕咕,小声交谈着。
桑迪回头,压低嗓门斥责道:“吵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手下真是心大。
黑夜中搜索,居然敢小声说话,如果有敌人埋伏,那就是送人头。
“连长,你闻到没有?”
身后的士兵还是忍不住地问了。
桑迪说:“闻到什么?”
他显然已经非常愤怒,极力压制着火。
手下士兵听出了连长的愤怒,纷纷闭嘴噤声不再说话。
桑迪继续带着自己的士兵对村庄展开搜索。
当推开第三扇门,看到里头的空房后,压在桑迪心头的大石头越来越重,让他仿佛喘不过气来。
终于,他忍不住打开了随身的战术手电。
毕竟之前不开是怕惊动别人。
现在没办法了。
在没有夜视器材的情况下,只能靠战术手电。
当雪白的灯光将房屋内照得亮堂堂的一瞬间,桑迪忽然猛地一颤。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