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圣主!”
般若弥生拿谢郢衣的外袍裹缠住身躯,回眸扫过他们,此刻她的眼眸已平静如深潭,她没有解释什么,只道:“虹池中混入了南诏国奸细,速速找出千刀万刮之!”
言讫,一手抓取池畔叠放的衣物,衣袍猎猎,便轻若浮云踏空而去。
巫族人一惊,变幻神色,十二干支之一的崖风族老手握虎杖一杵地,立即分散人手下去搜查,而他则留在虹池,走到一身湿辘的谢郢衣身边。
他沉声地问道:“郢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的谢郢衣还没有从方才那一幕场景中回过神来,因此他神色之中有着茫然不解,也有一种心惊肉跳的预感,但他不知道他应该怎么讲出这件事。
他思忖犹豫了一下,低下头道:“族老,郢衣亦不太清楚这件事情,你不如直接去问圣主或许会更清楚。”
第二十二章主公,花与叶(一)
谢郢衣声线沉稳如一:“那人……她掩了面目,郢衣并未瞧仔细。”
“那是男还是女?”
“其身形娇小偏弱,但也或许是伪装的……”
“郢衣,你习千机策术,惯于洞悉分毫细微,别说你连是男是女都不曾看清!”崖风族老皱眉如岳斧之厉,对他有了不满之色。
谢郢衣脸色白了一下,他扯动了一下嘴唇,不慌不忙请罪道:“当时情况霎时混乱,郢衣一心挂念圣主安稳,却是疏忽敌人动静了。”
见他诚恳认错,姿态放低,崖风族老方拂了拂冷袖,注视他半晌,方揭开此页。
其实谢郢衣与十二干支的崖风并无甚深厚交情,虽同为十二干支,但这几十年来十二支分族私底下却并无联络,上一辈都生疏了,更何况是青年一辈之间。
当初十二干支巫族的族人被南诏国驱逐出境之际,各族族老便带领着各分支族人按照卜命所使,各自为政,各散东西,而谢郢衣这新一辈的巫师则一直潜伏在南诏国,除了同支同路者,与其分支族人长年并无交集,而此番他会单独出现在崖风分支队伍,仅因天命族族老之命携同崖风一同护送圣主前往虹池洗髓。
而为何不是其它人,而是他,则全因十几年前天命族族老曾为他的出生进行“喜占”,“喜占”乃天命族每一位新生“巫”皆会举办的迎新之事,而他这次“喜占”则直接改变了他整个人生轨迹。
因“喜占”之预言,因此他在巫族十二干支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而这一次的同行亦彰显着他的不同,哪怕崖风族老仗着辈份,对他面有难色,心有责备,但仍是重拿轻放,做不得与其它人一般随意责怠叱罚。
见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崖风族老回过头,气沉丹田一吼:“小三,来卜!”
“哎、哎来了。”
很快,一个瘦小机灵的孩子小跑了过来,他摸约十二、三岁,长得不高,细眼薄唇,模样十分普通,但眼眸很黑很亮,算是他身上唯一一个很让人记忆深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