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小跑过来送上了温水,其实外头一直烧着柴火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没费多少功夫便弄来了楚王要求的不烫不凉的温水。
取水的人本打算自己送过去,却被楚沧月一伸臂给截住了,他摩挲着陶土碗缘,移步亲自送到了她面前。
“没人欺负他。”
他递上时说道。
他在没有戴面具之后,离得近看他,有种美颜的视觉冲击,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他不经意露出的落寞表情。
虽然陈白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他有些“落寞”的。
陈白起醒来的确渴了,她没有矫情拒绝:“在我看来,你们限制他的自由,拿我来劝他放弃,便是一种欺辱。”
楚沧月这一下不“落寞”了,反倒不阴不晴地说了一句:“你倒是顾着他。”
陈白起接过水,一口饮尽之后,道:“多谢。”
说完,又接上他的话:“既是要当夫妇的人,我为他自是理所当然。”
她虽演技不怎么样,但却时刻谨慎着自己目前的人设,再说对她忠诚者她历来珍惜。
楚沧月澄湛的眸色转深,如水波流动的暗河结了冰,他想让自己装作若无其事,但实则他的脸却白了一下。
“他当真是你的未婚夫?”最后三字,他念得尤其重,原来只觉刺耳的三字,如今却像一股邪火涌上心头,他压低眉眼,狭长的眸睫覆下,若锋利的寒刃,诺大的气场一下散开:“不知,你们是何时订的婚,又是何人为谋为证?”
其它人都惊吓了一跳,王君一怒,他们立刻退避三尺,明显察觉到他们主上与那个少女之间好像不太对劲。
陈白起看着他,一时没有回答这番咄咄逼人,她觉得他自昏迷醒后的性格便变得有些琢磨不透,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眼神深暗饥饿得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陈白起按住谢郢衣怒张着想上前理论的动作,她面谱下的神色有着与他势均力敌的气势,她提醒道:“楚王,我们并非你楚国之人,出于礼节对你有问必答,可有些事情若是不想回答,或许便能当作没有听见。”
一见她生气了,原本眼眶有几分猩红的楚沧月一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越界了,他连忙收起脾气,态度恢复良好,还懂得给自己台阶,适时转移了话题:“那个你的身体可还好?”
像精神分裂了一样,楚沧月身上一下没了先前乍然一现的阴森狠戾之气。
“阿芮,我们该离开了。”谢郢衣气冲冲道。
这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然后脸色同时一变,彼此之间对视了一眼,一个冷,一个狠。
陈白起顿了一下,看了他们俩人一眼,回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