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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停歇再一个鬼步闪移,干净利落抬高手臂,一剑挥去,暗萨一惊,抢险欲躲,但却被陈白起更早一步封锁了后路,打斗与决战是一个道理,谁先把握住先机谁就能够稳操胜券,只见挡在前方的几个暗萨如脱线的风筝一样四肢离地撞飞出去,身上各处遗留下深浅不一的刀痕。

其它暗萨自知她的厉害,打算集众合之力,一起上时,却见白马子啻病弱安静地撑着白虎站了起来,他伸臂拦下了他们。

他方才提的那个人,是他在被锁在那一方暗无天日的地方懵懂浑噩时,见到的第一个让他有异样情绪的生人,也是第一个于他而言与众不同的女子,那时他已被关了有十几年,智蒙未启,大半的灵智用于操纵南诏国的傀儡王,他心中没有善恶,没有喜怒,他十年如一日一样受净水冲刷灌顶之法,心早如止水难起一丝波澜。

但看到她的那一刻,明知不足二十岁、“鬼蛛面”不褪不得离开,他却仍旧跟随着心中最简单最渴望的想法,跟着她离开。

当时的他,不懂这是因为什么,也不懂那一刻是什么促使他做出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

但现在他却懂了。

只因……他想得到她。

他修生养性十数年,第一次产生的强烈情感,便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独占欲。

只是,她后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死了。

但倘若她不死,他想,他也会亲手杀了她的,他会将她炼制成一具永葆不腐的人偶傀儡,她是特别的,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件他都会用最好的方式来保存,他不会让她有丝毫的损伤,他会让她的心、她的眼、她的身,忠于他一人,永远地陪在他的身边。

可惜……她连一具躯壳都没有留下,干干净净地消散在天下之间。

再之后,他做了许多具不同的傀儡人偶,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有,但因为没有再找到特殊想要的,他便将它们当作兵器、盾甚至练手之作,并不在乎它们是否会损坏、残缺,他的心态逐渐冷漠平静,没有价值的物件舍弃了再做一具便是。

但是……“白马子芮”不同,她是特殊的,也是他渴望的,同时她的不驯与一次又一次的忤逆叛离,让他终于又滋生想要珍藏独占一具人偶傀儡的想法了。

甚至,这种渴望迫切远超于上一个留下的遗憾!

他身边的光都似被吞噬进一个黑洞中逐渐消失了,那一双漆黑的眼眸,黑白分明,明明只有孩子才有那种黑到极致无垢的纯正颜色,但出现在他一个成人身上好似又没有什么违和感。

“或许,也没什么不同……”

他纤浓的睫毛到尾端处加深如一把扇子似的下垂弧度,一道幽蓝莹光从眼角飘过,似一簇火焰,他将飘浮于周身的弦丝一掌按住胸膛,如丝茧一般交缠密匝全数刺入了他的体内。

“呃啊——”他沉闷地轻哼一声,似忍着一种拆骨抽筋的痛意,白壁无暇的面部逐渐浮起了奇怪的淡蓝色脉路,从颈间一路延伸至额角,像凤凰于风翙翙其羽。

陈白起看到他脸上那个静脉曲张暴起的熟悉纹路时,便想到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他就是这样一张脸,不,那时更严重一些,整张脸全是筋暴突起,如今却像是一种皮下蓝旃翙羽,它刻在他的脸上,除了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魔性,让其又妖又纯,相悖的两种特质形成了一种奇异又矛盾的美感。

而这种美感是带着尖刺,与极度危险的。

暗萨惊异又畏惧地退开几步,怔神地盯着南诏王,他们也感知到了他体内暴增的力量与那让人心颤的极大压力。

他们没见过这样的他,一时之间便与其它人一样不知该如何反应。

巫长庭在前领军杀敌,却一直关注着圣主这边的情况,见她对白马子啻没有因为往日情份而畏手畏脚,甚至可以说是冷静到不留情面,按理说这样一来,他该是放心了,但他发现,他内心却没有想象中那样轻松。

以往他们两人倘若只是圣主与巫族下属的关系,他自也不会考虑太多其它的事情,可如今他却会设身处地替她着想,思她所思,想她所想。

他不想她勉强自己,若可以选择,他宁愿她遂了她真正的心意行事。

很快,他察觉到白马子啻好似发生了什么变化,气息一下变得连隔这么久的他都感到头发发麻,他惊喊一声:“圣主——”

陈白起神色有了凝重感,她沉声道:“别过来,带人离远些!”

话音刚落,白马子啻已然出手,铛——他手上凭空出手一根幽蓝的弦丝直刺入剑面,剑面抵挡不住这一计力道,陈白起下盘倾斜倒退了数步才稳下。

他大大黑黑的眼瞳没有多余色彩,一转指,幽蓝弦丝凭空而消失,化成了透明的光点,他身上不知何处咻地一根弦丝一下射来缠住了剑身,并在剑身上打了几个圈朝他处一拽——

这一刻他的速度、力量,诡变之招式都有了质的提升,两人很快胶着在一起,如两团光弹交错分开,再撞击迸裂,一会儿转变一个位置,速度快得让人目接不暇。

白马子啻不再操控傀儡,他直接将自己的身躯炼制成了一具无坚不摧的傀儡,不仅冰弦丝可随意操纵消失与施放,身体也变得坚硬无比,刀砍上去只能留下一道白痕,无法再割破血肉造成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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