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的形状简单流畅,却连卷起的尾巴尖都刻得活灵活现,寥寥几刀极为灵动,每一只的姿态还都各有不同。
江遇白是真的有点惊讶了。
“徐璈,这才多长时间,你现在又是厨子又是木匠的,都这么能干了?”
“你做的这小玩意儿不错,要是……”
“小王爷很闲?”
徐璈沿着金丝楠木的纹理勾出小猫的胡须,嘲道:“夜半不去筹谋你的山河大计,跑来盯着我给夫人做什么小玩意儿?”
“我自己一个人待着没意思,哪儿有你做的这些小玩意儿有意思?”
江遇白随意坐下抬起了手,徐璈一个警告十足的眼神扫过来,江遇白悻悻缩手:“至于么?”
“我就瞧瞧,又不是要揣袖子里给你拿走。”
徐璈:“别弄脏了我的东西。”
“我只是想帮你参详参详,看什么样儿的盒子装了合适,万一等嫂夫人回来了,看到你选的盒子不喜欢呢?”
徐璈低头打磨一声不吭。
江遇白笑嘻嘻地:“徐璈,我是真心实意想跟嫂夫人谈谈的,你总把人藏着躲着算怎么回事儿?”
“你看,我都这么坦诚了,你到底在抗拒什么?”
“我只是想要些粮食去让更多的人吃饱饭,又不是想让你现在就去揭竿而起打入京都,你怎么就非要犟呢?”
江遇白越说越来气:“我买粮食又不是不给银子!”
“陈年河出多少价?我在他给的基础上再加三成,不等粮进仓就先把银子结了,保准一文都不拖欠,这都不行的么?”
“到底是做什么说的不行?”
“徐璈你哑巴了?嫂夫人走了你就担心得不会说话了?”
“徐璈你……”
“江遇白,你有完没完?”
徐璈满脸烦躁地掀起眼皮,眼底迸满想割了江遇白舌头的戾气:“你想造反那是你的事儿,想死不必多拉扯人。”
寻常人光是听着就觉得心惊胆战的两个字,江遇白听了脸上半点波动也无,只是托着下巴唏嘘:“这话说得,像是想反的人只有我似的。”
“你要是真那么忠心耿耿丹心不二,你去蜀地做什么?”
江遇白没得到徐璈的回应也不心急,啧了一声懒洋洋地说:“徐家之难,杀父之仇,要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都跟皇城里那位好太子有关吧?”
“你真以为龙椅上那位对太子的所做作为不知情?桩桩件件你要是真的都能忍,何必往蜀地那种大老远的地方去呢?”
江遇白说着眼中泄出一抹玩味,幽幽道:“嘴上说着自己不反,实际上你做的那些针对太子的事儿,跟反了有什么区别呢?”
哪朝哪代的忠臣敢给太子下绊子?
徐璈就敢。
江遇白看着徐璈满眼唏嘘,还想叭叭被徐璈粗暴打断:“与你何干?”
徐璈不耐地吹去指尖的木屑,冷声道:“那是我的事儿,不劳小王爷费心。”
“得空思量我的事儿,不如好生想想怎么把自己的尾巴藏好,免得被人发现了,这回可就再没假死脱身的良机了。”
“这有什么的?”
江遇白浑不在意地嗐了一声,感慨道:“造反嘛,本来就是脑袋挂在刀尖上磨,横竖都是耍命的买卖,怕死的做不来这个。”
“要不说我怎么不去找别人,偏偏来找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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