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对着两个小混球气势惊人,转身回到桑枝夏的身边坐下,低声解释时却没了那种气势。
得知听月楼也是徐璈手中的产业,桑枝夏表情古怪:“花楼?”
“是。”
徐璈头疼地说:“花楼赌坊这种下九流的地方,收集消息来得最快,但路数不正当,就没交给你打点。”
徐璈转交给桑枝夏的,全是正面上能摆得出来的正经玩意儿。
不那么见光的,仍是在徐璈手里握着。
尽管知道桑枝夏就没怀疑过自己,徐璈也还是忍不住低低地说:“枝枝,我去那儿就是吩咐人办事儿,走的都是没人注意到的侧门,我……”
“我怎么知道这俩混账东西居然也去了!”
去了回来还胡说!
桑枝夏被徐璈的幽怨逗得险些笑出声来,咳了一声勉强把笑意压下去,转而看着呆呆的两个小混球说:“现在他的问题我问清楚了,剩下的就是你们了。”
“来,展开说说。”
“才到南允几天,你们是怎么想到去听月楼的?”
陈菁安和徐璈也跟着转头,两个小混球瞬觉这顿打实在是捱不住,一张嘴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全说了。
得知是田颖儿起的头,桑枝夏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更古怪了。
“田姑娘带你们去的?”
一个姑娘家,带着两个小混球逛花楼?!
徐明阳坐在地上委屈得不行,瘪着嘴说:“对哇对哇。”
“她说花楼好玩儿得很,还都是大美人儿,是文人才子最喜欢去的地方,但她自己没去过不敢一个人去,就想带我们一起去壮胆儿。”
桑延佑抽抽鼻子:“可是我们陪她去了以后才发现,她说的全都是骗人的!”
“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桑枝夏:“……”
想起昨天听月楼可怕的经历,桑延佑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还没进门儿呢,我们就被那股子刺鼻的味儿熏得脑仁儿疼,还一个劲儿打喷嚏流鼻涕。”
“好不容易熬到了上楼进了什么花魁的雅间,我就全身痒痒得不行,身上起了好多大疙瘩,全是红疹子!”
徐明阳心有余悸地抽气:“而且哇,那花魁真的丑得要死!血盆大嘴跟空口吃了三个小孩儿似的,脸也煞白,一张嘴粉儿就扑簌扑簌往下掉,回来我就做噩梦了!”
“更气人的是,花魁是田颖儿点的,酒菜也是她要的,我俩一口没吃只顾着打喷嚏了,待了没一刻连滚带爬地逃出来,还被摁着脑袋分摊了银子!”
“一人五十两呢,我们好不容易凑的!她说不出钱就挨揍,我俩觉得二打一有失风度,但一对一又没打过!”
徐明阳和桑延佑当真是委屈极了,越说越来气。
桑枝夏无言以对地看着抓袖子,证明自己真的起了一身大红疹的小混球,目瞪口呆。
徐璈一言难尽地说:“你们就……出门不带半点儿脑子?”
说忽悠就忽悠住了?
徐明阳悲愤道:“我们倒是带脑子了,可我们没预料到对方那么无耻啊!”
“再说了,那不是陈哥的相好吗?谁能想得到这人坑我们的时候,这般不择手段?”
“大哥大嫂,你们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乐滋滋看热闹的陈菁安闻言脸色大变,歘一下跳起来就气急道:“胡说八道!”
“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跟那人也没关系!”
徐璈:“……”
尽管很不想承认这么丢人的玩意儿是自己家的,但看着一身红疹子还泫然欲泣的小混球,徐璈挣扎道:“枝枝,要不还是先请个大夫吧。”
再任由这俩这么抓挠下去,大概率是要破相了。
那就更丢人了。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捂住额头:“请,这大夫得请。”
“不过……”
“东家。”
忍笑忍得满脸扭曲的宋六快步走来,背对着徐明阳和桑延佑不敢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表情,低声说:“田姑娘来了,说是找您有要事儿。”
徐明阳一听就怒了:“她还敢来?!”
“我现在就要去二打一!”
“你个丢人玩意儿赶紧给我坐回去!”
陈菁安一把摁住怒起的两个小混球。
桑枝夏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眼:“来得正好。”
“正好……我去跟她普及一下熊孩子的教育问题。”
徐璈和陈菁安都表示对见客没兴趣,桑枝夏只能自己独自前去。
等见到田颖儿,听到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桑枝夏表情顿时变得复杂无比。
桑枝夏小心地说:“田姑娘的意思是,想找我借钱?”
这位不是昨天还豪横点花魁么?
这就缺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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