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不可吗？”田偌习惯性整整帽子，视线撇到一边又收回来，有些为难地看着眼前衣裙鲜亮、面容精致的少年，“对于你想要的，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之前我一直忙着出外勤，不好意思让你白跑几趟。”
两人独处的楼梯间，虽然比上次明亮、喧嚣许多，但相似的场景还是勾起一些暧昧的回忆。田偌鬓角微痒，像是滑下一颗汗珠，趁着抬手擦掉的动作遮掩，他偷偷咽了口口水。
“诶嘿～可是你现在的反应好有趣！”卡洛琳笑眼盈盈，丝毫不打算放过已退至墙角的田偌，“不用紧张！只是想让你帮我试试改良后的配方，像上次一样！”
“上次……”田偌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将帽檐压得更低，“上次只是意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泛起微微的红。
“你不帮我的话，我找别人也没用。”卡洛琳收敛笑容，双手捧着流光溢彩的小小坩埚凑到下巴处，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盯着田偌；放软的语气配上上身前倾后微微的仰视，突然流露出一丝可怜。
——上次他的说辞还是“你不帮我的话，我就只有找别人了”。
“……”田偌看着卡洛琳——后者在对上视线后更撅起了嘴，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鬓角真的淌下汗水，“你已经找别人试过了……？”
“当然！虽然他们都很配合我的试验，可是他们的反应都跟你的不一样。你是唯一一个特例，所以拜托……我真的很需要你！”
卡洛琳的眼睛闪闪发光，田偌在每个醉心与自己研究领域的专家眼里都看到过类似的光芒。
“……”
“看在之前我也帮了你的份上……”卡洛琳双手搓动，小小的坩埚在掌间滚动，语气带着明显的苦恼，“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老麻烦你。”只是少年外貌太过亮眼，抱怨也像撒娇一样。
“倒不麻烦……”田偌食指蹭蹭鼻尖，欲言又止。
虽然因为上次“试药”造成了一些尴尬，田偌有意躲着对方，但在对方的有心围堵下还是被逮到过。田偌被想给他介绍女朋友的阿姨拉住脱身不得，还是卡洛琳出面帮他解决了难题。不算什么大事，但此刻对方特地提出来，田偌想起自己当时只顾着躲开他、事后也没好好道谢，不免觉得有些亏欠。
“是有什么顾虑？”卡洛琳见他态度松动，趁热打铁地说，“有什么都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们一起商量呀！”
“上次那样的……‘副作用’……”田偌艰难找到一个能说出口的词，“真的只有我试用时才出现吗？”
“是啊是啊！所以我才需要你！”卡洛琳握紧手中坩埚，凑得更近，手臂几乎杵到田偌胸口——虽然他想躲，但身后已经是墙壁了。“你也不想其他人使用药物后出现那——样的反应吧？我们一起寻找解决方法——嗯哼、想想就有趣！”
已经完全分不清他到底是为了有趣还是为了解决问题才蹲点自己。田偌挠挠脸颊，想想上次的经历，到底狠不下心拒绝。
“唉，好吧……”
为了研究，总得牺牲些什么吧？他说服自己。
“——但是……不要在这……”
“当然当然！去我那里可以吗？”
“……”
像是看出了田偌的顾虑，卡洛琳眯眼笑道，“放心！监督给我的个人操作间做了专门加固，炸药都炸不开，绝——对不会有人闯进来！”
“……好吧。”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从里面没法逃跑？田偌突然想道，又摇摇头赶走既无根据又无意义的想法。
“白荆科技的大家都会感谢你的！嘿嘿！”
“……能帮上忙就好了。”田偌底气不足地说。
“嗯哼～”
真的能帮上忙吗？田偌看着卡洛琳明艳如花的笑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关于上次试药发生的事田偌不想再回忆，但不知是不是“副作用”的关系，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他都记得十分清楚，甚至入侵到梦境。
声控灯熄灭的昏暗楼梯间，安全出口标志的绿色灯光在脚边亮起，卡洛琳刻意压低的笑声回荡在耳边。暧昧不明的光线下，自己按住卡洛琳的双肩将他压在墙壁，而他将试管里微微发光的液体吞入口中，脸颊鼓起，将原本挑衅意味浓厚的笑容变得可爱又俏皮。
梦到这里会惊醒，而田偌发现自己双腿张开、手插进内裤就要摸到坚硬无比的裆下，当场羞得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捂出一身热汗。然而被梦境撩起的性欲没那么容易平息，越是逃避、脑海中对方的笑容越是清晰，最终他还是握住了滚烫的那根，细细撸动起来。不是没有自慰过，只是头次拿自己认识的人做引。他咬住被子忍住呻吟，匆忙扯了纸巾捂住端头，然后在浓浓的精液腥味中陷入深深的自责。
或许那天就不应该从卡洛琳手里接过那支试管。
那天在商场偶遇，拎着大包小包的马尔斯说临时有事先行离开，而听说田偌正为快过生日的妹妹挑选礼物，卡洛琳就自告奋勇当起了导购。
逛完几个精品店，在卡洛琳暴风骤雨的推荐语中刚消化了如此美丽的他和自己使用同一个厕所这个意想不到的消息，田偌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叫出声。
白天的外勤工作消耗了包里的存货，而一下班就直奔商场的他，并没顾得上吃晚饭。
“哎，小田警官你饿了呀？”卡洛琳眼睛一亮，非常熟练地摸出一条试管双手递过来，“刚好我带了新研发的浓缩能量液！快试试！”
试管里的内容物是那么平平无奇，颜色橙黄透亮如同鲜榨橙汁，配上卡洛琳友好爽朗的笑容，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谢谢。”田偌接了过来。
——但是为什么逛商场要带这个？
“哎呀其实本来今天要找人试试这个效果的，结果不知怎么逛起街来了，诶嘿！”卡洛琳像是猜到他的疑惑立马解释道。他吐吐舌头，稍长的一缕头发随着歪头的动作轻轻晃荡，“小田警官你快帮我试试，我回去也好交差！”
“呃，所以研发还没完成吗？”
“理论上来说是完成了，但总得人试试嘛！”卡洛琳眨眨眼，“我觉得味道还不错哦？”
“嗯……”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嘛！就当帮帮忙咯！”
“……”
“你不帮我的话，我就只有找别人了……”卡洛琳明显失落，“唉，但现在这个时间、回去也来不及……”
如果不是陪着自己……田偌下意识开始想自己的原因。
“啊，你不会是担心我给你下毒吧？”说着卡洛琳动作极快地抽出田偌手中试管，拧开塞子自己喝了一小口，然后像是被酸到一样眉眼一皱，又绽开笑容。“这样就放心了吧？”双手把试管递回来。
“不是……”田偌再次接过试管，顶着卡洛琳殷切的目光，最终妥协，“唉……”仰头一口喝干了试管中剩余的药液。
“嘿嘿～味道不错吧？”卡洛琳开心地笑道，被药液打湿的嘴唇水润莹亮。
“挺好喝，酸酸甜甜，”田偌认真评价道，“像果汁一样。”
“之后有什么感觉都要仔细告诉我哦！”卡洛琳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不管多细微的感受，我都想知道！”
“好的。”
药液下肚，一股微妙的暖意从胃部缓缓蔓延，恰到好处地稀释了饥饿感，充沛的能量让运转迟缓的大脑重回清明。
“……确实感觉不饿了，”田偌摸摸肚子，有些惊讶，“效果真快。”
“哼哼，我做的，当然是最好的！”卡洛琳得意洋洋，笑容明媚耀眼。
“真厉害。”田偌由衷夸赞道。
卡洛琳没再接话，只拽着他快步朝下一家商店走去。
真是热心又友善的人。田偌这样想着。虽然有时候会做一些危险的事，不过应该也是因为喜欢研究所以好奇心比普通人更重吧。
但没多久田偌就感到不对劲。
胃里暖意源源不断地散发，很快超过了舒适的程度让身体开始出汗；伴随着难以启齿的酥麻悸动，血液在下腹汇集，唤醒了沉睡的器官，在裤裆顶出明显的形状。
田偌下意识躬身遮挡身体的异常反应，走在前面的卡洛琳被拽得回头，关切地凑过来询问。
“怎么了？”
“唔……”田偌面色微红，手掌捂着下半张脸，一双水润的眼睛略带慌乱地左右转动，下意识拉下帽檐想挡住卡洛琳的注视。
“出了好多汗哦。”卡洛琳不见外地朝他伸手，似乎想摸摸他的额头，“有点发热？”
“没、没事……”田偌轻轻推开卡洛琳的手掌，后退两步想躲开，却被卡洛琳一把抓住手腕。
“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哦！”卡洛琳力气出奇地大，一手拉开他胳膊一手掀开他的帽子，直接额头贴住他的额头，“唔，真的有些发热诶。”
田偌想躲开时卡洛琳已经先一步退了回去。
“啊……难道是出门前心血来潮加的料的关系？……”卡洛琳指尖转动着田偌的帽子，眼睛瞟向一边，嘴里嘀嘀咕咕，“还是路上加的那个？……”
刚刚的触碰来得快去得也快，田偌心跳如雷，只觉得如果自己没有捂住脸，嘴唇就会蹭到卡洛琳的脸颊。商场明亮的灯光下，卡洛琳保养良好的皮肤和头发都泛着光泽，饱满的嘴唇不断张合吐出让人听不懂的字词。田偌已经无心在意他说话的内容，在莫名被催发的性欲下控制不住地想象着那双唇的柔软。
“哎呀，还是应该先记下来再——嗯？”注意到田偌直勾勾的目光，卡洛琳终于停下自言自语看过来，“啊，不对不对，得先处理你这边。”
田偌下意识想拉低帽檐但抓了个空，才想起帽子已经被摘走了。
——总之不能被看到……
他拔腿就跑。
“哎——”卡洛琳自然是追了上来。
——去厕所、不对，厕所他也能去。
田偌推开厚重的隔门跑入安全通道，沿着楼梯一路向上。但卡洛琳速度丝毫不落下风，刚跑几层就抓住了他。
“以前都是被别人追着跑，头次换我来追别人呢，真好玩！”卡洛琳稍稍有些气喘，但明显很高兴，“你再跑快一点试试？”
已经跑出商场的范围来到了写字楼的楼层，楼道里的声控灯忽闪着，似乎随时都会灭下去。
似乎运动加剧了药效，田偌头昏脑涨、口干舌燥，被拽住手腕就像抽掉力气一样、膝盖一软朝人倒去。
“哎……”
两人抱了满怀，卡洛琳转动身体卸掉惯性，裙摆飞旋，顺势把田偌压在墙壁。
“好主动啊，好不习惯。”带笑的声音在田偌耳边响起。
“别……”田偌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他缩起身子想要遮掩裆部的反应，卡洛琳却先一步摸到了那里。
“啊～原来是这样啊～”
“唔嗯……”田偌哼出声，又下意识埋头用对方的肩膀堵住嘴，却不自觉和人靠得更紧，“不要……”
“好啦没事的，交给我吧！”卡洛琳柔声哄着，语气里的兴奋却藏也藏不住。
轻柔的爱抚极大舒缓了田偌的躁动，他忍不住渴求更多，又自觉这样不对。
“别急哦……”
布料磨蹭的窸窣声，然后是拉链拉开的轻响。
“不、不行……”田偌想推开他，稍大的声音让头顶的灯泡都亮了几分。
“嘘……别把人招来了！”卡洛琳灵巧的手指隔着湿透的内裤抚摸着顶起的性器，在田偌挣扎前拨开内裤把那根掏出来握住，“哎呀，好湿啊。”
性器暴露在空气中的凉意让田偌有片刻清醒，但快感接踵而至，他双手放在卡洛琳的皮革束腰上，进退两难。
“‘小小田警官’真有精神呢！”卡洛琳一边撸动一边打趣道，“初次见面，你好呀！”
“……”田偌羞得说不出话，也害怕自己一张口就是不堪入耳的浪叫。
“啊呀，喘得真厉害呢。”
田偌立马屏住了呼吸。
“哼哼……”卡洛琳轻笑出声。
两人都没再说话，头顶声控灯很快熄灭。黑暗保护了田偌所剩无几的羞耻心，却让手指和性器摩擦的黏腻水声变得明显。
性器吐露的粘液沾满了卡洛琳的手套和手指，皮革打湿后变得滑腻，半截指套的边缘不时摩擦过性器端头，略带疼痛的快意如浪潮般拍打着摇摇欲坠的理智。药效在体内熊熊燃烧，卡洛琳的动作却不紧不慢，田偌没忍住挺了挺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差点当场哭出来。
“呜……”
“没事的没事的，都是药水的副作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卡洛琳轻松地说。
头顶灯泡重新亮起，田偌埋首在卡洛琳肩膀，似乎突然变得畏光。
“怎么以前没发现小田警官这么可爱呢？”卡洛琳摸摸田偌的头发，侧过头想看他的表情，满脸通红的田偌把头偏到一边躲避他的视线。“啊，真有趣……”
卡洛琳松开手，双手按住田偌的肩膀强迫他靠墙直起身体，弯弯笑眼直盯着他的脸。
“看看我啊，小田警官。”
田偌不情愿地看向卡洛琳，刚对上视线，脸突然被捧住。
滑腻微凉的体液被抹到脸上，田偌眼睛睁大，想别开他的手，又想起他手里的体液来自自己，一时间又愣住了。
声控灯在沉默中熄灭，又在卡洛琳快活的笑声中亮起。
“噗……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好有趣！”卡洛琳笑着凑上前，和他鼻尖相触，顺势含住他的嘴唇和他接吻。
“唔……”田偌毫无防备地被撬开唇齿，身前翘起的性器被挤压在两人之间，透明的粘液在卡洛琳漂亮的裙子上蹭出一道道银丝。
唇舌交缠，田偌完完全全地被牵着鼻子走。卡洛琳柔韧灵活的舌头在田偌嘴里横冲直撞、胡搅蛮缠，一如他本人一样。
一吻毕，卡洛琳评价道：“真是意想不到的美味！”说着又凑上前。
田偌闭上眼，对方却只是亲了亲他的鼻尖。
“这副表情，我有那么可怕吗，嗯？”边问边用湿滑的手指捏着田偌的脸蛋。
田偌身下性器鼓胀着，未散尽的药水依旧以性欲的形式仍在体内奔走不休。他咬咬牙想推开卡洛琳，后者却又抛出新的话题。
“啊，我知道该怎么解决了。”卡洛琳眯眼微笑，胸有成竹。
“……要怎么做？”田偌努力稳住声音问道。
卡洛琳从身上不知哪里抽出一支试管，里面装着一些似乎会发光的液体。
灯光熄灭，田偌确定那管液体真的会发光。
“我可以相信你吗？”
“为什么不呢？你要相信之前只是意外，我绝对没有要看你笑话的意思。”
田偌无法分辨卡洛琳说话的真假，但眼前除了相信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伸手去拿，卡洛琳却躲开了他。
“哎～等价交换，小田警官不付出点什么吗？”卡洛琳举高试管晃了晃，笑容满面。
往常田偌是愿意仔细跟人讨价还价的，但是现在身体里的火烧得他难受极了，他突然也想无礼一回。
“我要求不高，只要再亲——哎？”卡洛琳话说一半被打断，他躲开了田偌的抢夺，想后撤拉开距离但被一把抓住然后转瞬间两人调换了位置。
“哼哼～”被压制在墙壁的人换成自己，卡洛琳却笑得更开心了。他毫不犹豫地用牙咬开试管塞吐掉，然后一口把药水全倒进了嘴里。
这个场景就是田偌之后几乎每晚梦到的：声控灯熄灭后，两人被脚边安全标志的模糊绿光照亮，卡洛琳宝石一样璀璨的美丽眼睛紧盯着自己，可爱的脸颊鼓起，被药水滋润的嘴唇泛着湿润的光泽。
梦每次到这里会醒，但是逃避回忆，但不管梦境是否继续，已经发生的事实都不会被抹去：田偌握住卡洛琳的手腕欺身向前，像咬开一枚熟透的甘甜果子一般，将那药液从卡洛琳嘴里尽数吮吸了过来。
卡洛琳确实没有骗他，在他逃跑路上明显就感觉到身体变得轻松，但心情不可避免地变得沉重，以至于之后都一直无法再面对卡洛琳。
直到卡洛琳今天又找上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