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时忍不住复盘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但雪长夏吻得又深又急,他只觉脑子一片眩晕像是氧气都被那个人给夺走了,完全无法再思考。
——不对,是自己先主动的。
也不是。现在这个情况——雪长夏的双手仍被他紧紧拽住不得自由,但被压住深吻的人却是自己——说谁主动也没有意义。
至少,初吻不该发生在厕所隔间这么不浪漫的地方。
花时晕乎乎地想。
一开始只是不想让他为了自己跟人争辩而拦住他。那些话自己听了太多次也都无所谓了,雪长夏却气得不行。
那些人显然没料到他们八卦的对象正躲在几步之外、一门之隔的地方拉拉扯扯,一边撒尿一边聊得兴起。
“你们看到了吗?雪长夏又来给那个花家小少爷补课了。”
“哦哦。”简单的音节拖出意味深长的音调,“哼,你说有的人哈,明明都那么有钱有势了,为什么还那样。”
“哪样?”
“你说清楚哈哈哈!”
“什么嘛!不就是装得笨手笨脚,让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那叫‘楚楚可怜’!”
“滚吧!”
“娘们儿兮兮的……”
“人家几位少爷就好这口你管得着吗?”
“嘿,你说他们四个真的……?”
“哦哦哦,可不敢瞎说啊!”
“嘘嘘嘘!”
外面说话声停下,一时只剩下皮带扣哗啦碰撞和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花时抓着雪长夏不让他开门出去,同时疯狂跟他摇头,满眼祈求。雪长夏绷着脸,狭长的双眼眯起,似乎已经动了怒。但碍于花时紧紧抓着他的双手手腕、几乎从身后把他搂在怀里,他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出来,也就作罢。
依稀听到拉链的声音,花时以为他们尿完就该走了,结果并没有。
外面打火机吧嗒响了几下,几声吸气吐气,一股烟味弥漫开,和厕所的臭味混在一起。
“呼……”一人悠哉地长出一口气,又挑起刚才的话题,“嘶,几个人一起?也不嫌脏。”
“说不定人花家小少爷好这口呢?”
“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
“看着一本正经,私底下不知道玩得多花!”
“谁让人姓‘花’呢!”
“哈哈哈!”
“你说雪家那个、大老远过来就给人讲个题、补个课?不干点别的?”
“你小子!”
“哎哎你们知道雪长夏做那个游戏——那什么历险记——说是有他们几个在里面的、知道那谁在里面是哪个吗?”
“哦哦!我知道,公主嘛!”
“噫……”
“想到什么了?”
“这年头的‘公主’,还用想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长得是真不赖……”
“说不定这时候正躲在哪里……”
他们声音突然小了下去,花时和雪长夏都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从随后爆发的大笑和鼓掌能猜出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雪长夏忍不住要出去,花时再次拽住了他。
虚掩的隔间门微不可见地晃荡了下,似乎被两人争抢时周身流转的空气轻轻扇动。
紧抱住不停挣扎的好友,花时开始庆幸:比起经常通宵的他,作息尚且规律的自己身体还算健壮。
可不能这时候露面。无凭无据都能把他们说得那么难堪,这时候再看到他们从同一个厕所隔间钻出来,他简直不敢想之后流言会变成什么样。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无论如何不能让雪长夏跟着他一起被说。花时丝毫不敢放松。
可能因为提到了那款游戏,雪长夏像动了真怒,挣扎的决心也坚定了许多。花时看他抬起脚想踹门,连忙把人朝后拽、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抬起双脚勾住怀中人不让他踹出。
外面不停哄笑的人没注意到隔间里的小小争斗,仍眉飞色舞地聊着种种臆想,语气绘声绘色像是他们亲自趴花家大床底下听过四人做爱。
雪长夏被迫坐在花时身上,硬挺的身子无论如何也敌不过好友的力气,被人像八爪鱼一样从身后紧紧缠住。他气急,转头狠狠瞪住一脸抱歉但手脚丝毫不放松的某人,张嘴想要说话。
——对不住了!
花时这么想着,把人抱得更紧,唯一还自由的脑袋凑过去,结结实实吻住了他。
想捂住他的嘴很简单,但要让他真的放弃挣扎就只有把他打晕或者做点让他大脑宕机的事了。
花时说服着自己,用自己嘴唇堵上身上人的那张,双眼紧闭,不敢看他,也不敢直视自己那点私心。
偶像剧的惯用桥段效果立竿见影,雪长夏身体僵住,手脚都不再发力,但下一刻他就扭转身子,把花时压在马桶水箱上,舌头撬开好友的牙关狠狠吻起来。
攻防转换,大脑宕机的人立马换了一方。
花时瞪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好友,那双无比熟悉的金色眸子,正波澜不惊地回看着他。
外面热闹一阵接着一阵,但隔间里的两人都不再听进那些污言秽语,满耳朵都是对方的轻微喘息和唇舌交缠的润泽水声。
两人都没接过吻,但优等生学什么都快,青涩的辗转磕碰很快变得凶狠,一波强过一波的进攻让花时溃不成军。花时被吻得头晕,眼角变得湿润,手臂也失了力气。雪长夏重获自由之后却没再执意出面找那些人讨个公道,只是挪了挪身子在人身上坐得更实,双手揪住好友的衣领让两人贴得更近、吻得更深。
花时空出的手无意识抱住身上的人,被揪紧的衬衫衣领让他本就困难的呼吸雪上加霜。他顺着弓起的背脊摸到雪长夏挂在颈间的耳机,手指探进耳机下方摸到鲜有人触碰的后颈窝。坐在身上的好友突然一个激灵、忍不住轻喘一声,有些冰凉的双手伸进衣领也摸上了他的脖子,顺着他跳动的脉搏上下抚摸。
“唔……”花时被冻得缩了一下,喉间要害反馈回密密麻麻的恐惧和颤栗,但背抵水箱的他没有丝毫退路,半颗眼泪被挤出眼眶,摇摇欲坠。慌乱中露出的一点气息被雪长夏含住,又用温热的舌头送回。
唇瓣被吮吸得有些麻木,初次亲吻就是这么高强度的深吻,花时被亲得浑身酥软,而显然他的示弱只会让雪长夏更停不下来。
理智回归时,花时注意到外面已听不到任何人的动静,那些人大概终于过够了嘴瘾离开,也没再有人进来,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隔壁坏掉的水箱流水声淅淅沥沥绵绵不绝,而雪长夏亲吻他的声音更近,花时只觉得体内某个东西被这暧昧的声音长长地扯出来,越拉越远,心里空落落得让人慌张。
花时突然有些害怕。他中断亲吻抱紧雪长夏,埋头在人胸前猛吸一口,咳了一声,又深深地呼吸了几次。
雪长夏一时愣住。
花时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手放上自己脑袋,安抚似的梳了梳发尾。
温差明显,雪长夏的指尖插进发根间划过花时头皮,丝丝凉意如拼命扎根的植物在后脑勺编织出酥麻绵密的网,将人完全笼罩在一层异样的安全感中。花时头顶在雪长夏锁骨处,咬牙忍住呻吟的冲动,嗅着好友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后知后觉自己硬了。
厕所好臭,但是他身上好香。花时鼻尖贴到雪长夏领口,轻轻蹭了蹭,没敢直接触碰他的皮肤。
这层布料之下就是好友的身体。从小一起长大,花时自然见过他赤裸上身的样子:锁骨突出、肌肉线条明显,薄而匀称的肌肉恰到好处地覆盖全身,腰腹没有一丝赘肉。因为他身高底子在那,骨架偏大,肩膀也很宽,就算瘦也不是那种干瘪单薄的排骨身材,形状并不夸张的肌肉也不会显露出过高的攻击性,一切都刚刚好。现在他这样扭身弯腰的姿势抱起来显得腰肢更细,让人只想更紧地锢进怀中。
雪长夏纵容着他的拥抱,于是沉溺于某种欲望的花时隔着衣服亲吻了他的胸口。嘴唇离开时,像是突然戳破了某个轻盈的气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花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抬起头时他脸红得不行,眼睛眨巴着试图寻找什么借口,张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抬眼就是雪长夏的嘴唇,因为亲得太久太用力,唇瓣变得水润充血,比平时更为肿胀,颜色也更加鲜艳。
雪长夏摸着他的脑袋,看他如此仓皇于是靠得更近,按住他的后脑勺让他和自己额头相贴。
两人呼吸缠在一起,体温透过紧贴的肌肤从高的一方传递到低的一方,两人似乎正慢慢融为一体。
花时从未在这么近的距离看过好友的眼睛,金色的,闪闪发光,像是星星。
——凡人如何能拥有一颗璀璨的星星呢?
“冷静了?回去吧。”雪长夏最后有些重地揉了揉花时的头,从他身上起身,打开隔间门干脆利落地走了。
“喂!”花时追出去,刚好看到好友抬高双臂舒展身体的修长背影。“雪长夏!你!你这、算什么啊?”他语无伦次地问。
伸完懒腰的雪长夏转身面向他,眯起一只眼,双手做出射击的动作朝他心口开了一“枪”,理所当然地说:“是给勇敢者的奖励。”
花时还是不明白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的心跳得飞快,高高顶起裤裆的下身一鼓一鼓地胀痛,腿却发软。他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亮得自己都不敢直视。
他捂着胸口,雪长夏一“枪”命中的地方——暴击带来伤害加成,再算上属性克制叠加伤害——虽然一滴血都没流,他却感觉自己已经死在对方手上了。
等身下反应消停,花时顶着一脑袋乱七八糟的想法,梦游般地走回教室。雪长夏早坐在老位置玩起了掌机,听到动静他略一抬眼看过来,又迅速低下头看回手里。
其他人早已走空,偌大的教室只剩他们两人。不知是不是花时心理作用,四周静得吓人,而雪长夏操作掌机的叭叭声又密又急,听得他心惊肉跳。
花时定定神坐回自己座位,拿起笔试图接着做只写了一半的练习卷,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雪长夏侧身坐在他前排,一只手肘放在他桌上,认真的侧脸被窗外角度恰好的橙色夕阳照出毛茸茸的质感。也许游戏里激战正酣,快速操作的有力手指带着手肘轻微抖动,花时顺着手肘一路看到好友的脸,一不小心就看入了迷。
雪长夏无疑是非常好看的。五官端正俊朗又带着优等生特有的凛然傲气,初看似乎非常难接近,他像是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和所有人都隔着一层;接触久了才会知道他有多单纯和善良,一颗心赤诚火热。他心里藏着锦绣,却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知道。
——现在,这片锦绣似乎向他发出了邀请。花时舔了舔嘴唇,像是看到一扇门立在眼前。
注意到花时长久停留的目光,雪长夏暂停掌机看过来,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宛如惊雷:“还想亲吗?”
“我……”花时没料到他这么直接,马上低头躲避他的目光,手指抓起试卷捏皱了它一个角;但很快他又忐忑不安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又是期待又是绝望地问,“可以吗?”
花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问,而雪长夏也是疯了才会答应他。
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花时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了。
他们隔着一张课桌吻住了对方。雪长夏凑过来了一些,花时马上迎了上去。别扭的姿势让两人都很累,却不想放开彼此。
花时伸手握住了好友放在桌面的拳头,就像在他逃去那个厕所隔间之前一样。
一开始只是普通的讲题而已。
“这道是送分题啊,你怎么能做错的?”
“那他直接把分送我,为什么非要出个题为难我?”
花时习惯性地扯歪理逃避自己错误,以往总会回怼的雪长夏却像吃错药一样噗呲笑了一声,然后托腮看着他,眼神柔和,语气可以说是宠溺地说了一句:“服了你了。”
花时被这句软绵绵的话挠得心里一动,嘴里嘟嘟囔囔、低下头继续看题,心思却完全不在题上了。
雪长夏没玩游戏,还是维持着那个托腮注视的姿势,花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的目光笼罩,像是被带倒刺的猫舌舔过,浑身都开始刺痒。
为什么呢?
他老早就想问了。
为什么要做《格兰索历险记》给他呢?
在得知自己得了x细胞异化综合征、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掉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拼死拼活准备礼物、给他过那个生日呢?
在说话都要竭尽全力、每个字都吐得格外艰难的那个时候,他真的只是想说一句“生日快乐”吗?
花时知道自己笨,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笨。在事情过去好久、雪长夏都出院之后他才回过味来,开始思考雪长夏到底想要告诉他什么。
可惜错过了合适的时间点,雪长夏不再像刚逃出游戏那会儿恨不得把一肚子话全掏出来塞人耳朵里那么坦白,又变回一贯少言少语、冷眼旁观的状态,花时也无法再直接问他什么。
——而且,要怎么开口,直接问“雪长夏,你是不是喜欢我?”
“怎么不动了?”
“啊?!”脑门儿突然被手指戳动,花时一惊,手捂额头、求饶地看向雪长夏,“我在想了在想了!不要戳我头会越戳越笨的!”
“哼。”雪长夏微笑,狭长的眼惬意地眯起,肉眼可见的心情很好。
花时不明白他在开心什么,以往自己这么偷懒这人早就恨铁不成钢地念起来了。
“……你怎么不说我了,我好不习惯。”花时小心翼翼地说。
“……”雪长夏一挑眉。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花时怂怂地低下头继续看题。
“想问就问吧。”
“没想问什么……我能做出来……”
“我不是说题。”
“啊?”
花时抬起头,雪长夏则是已经准备好了跟他对视,完全转过身、两只手肘都靠在椅背上,沉静如水的金色眼眸稳稳地接住了他的目光。
喜欢这事就不能琢磨,越琢磨越不对劲。花时不知道雪现在长夏什么想法,反正自己对好友的想法已经变得不纯洁。
“问。”
“哪有人逼着问问题的啊……这不为难人吗……”花时故作镇定。
“我还以为终于到了剧情的触发点,结果还没有吗?”
“……开始听不懂了,我刚才不小心跳过什么了吗?”
“……”雪长夏的回应是伸出手指又戳了戳他的脑袋。
“都说了越戳越笨了!”花时下意识捉住好友的食指放到桌面。雪长夏的手凉凉的,和他微微出汗的火热掌心形成鲜明对比。
被捉住的雪长夏也不逃,缩回手指手握成拳,把自己送进花时掌心,眼睛仍静静地盯着他,似乎在仔细剖析他每一帧反应。
应该松手的,但花时突然舍不得。
好友时常泡在各种游戏里,灵活的指尖和宽大的掌心在各种操作终端磨出薄茧,偶尔碰到只觉得这双大手十分厚实坚韧,但头次这么大面积接触到日常忽略的手背,皮肤细腻柔滑的美妙触感着实让人吃了一惊。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花时没头没脑地想到这句话,拇指像要延长这份新奇体验一般慢慢摩挲好友的虎口。两人间的气氛因这细微而没有必要的肢体接触和沉默显得有些暧昧。
但是埋藏在那款游戏里的惊喜自己是解出来了的——friends——“朋友”。
花时有些慌张地缩回手,起身朝外走去。
“我去上个厕所!”他匆匆丢下一句话,背影狼狈,脚步快得几乎跑起来。
他一头扎进厕所最里面的隔间,想关门、一只手突然伸出阻止了他。
“这里有人——”
“——我知道。”
雪长夏强行钻进隔间反手掩上门。向内开的隔间门被不太温柔地推到门框又稍稍弹回,透过那点缝隙能看到两人对峙,花时正弱弱地在身前举起双手。但门扇微微颤抖着又朝门框移过来,把那条一指宽的缝轻轻吞没。
狭小空间让身高差异带来的压迫感变得明显,花时身后就是马桶退无可退。
“你你你要干嘛?!”
“你说呢?”
“讲讲道理好不好,我有什么好说的?”
“……”
雪长夏沉下脸,花时也不敢说话,沉默间那群人进来撒尿,然后就发生了之后的一切。
那些人大概草草扫了眼、看到隔间都没上锁于是就轻率地认为没人,殊不知在他们八卦得兴起的时候,只要推开那扇虚掩的门就能看到他们口中的主角正坐在马桶上亲得难解难分。
有一个瞬间花时想起了门没锁的事,但雪长夏不放开他,唇舌卷走了他每一个想发出的音节,也搅动着他每一个思维。雪长夏双手抚摸着他伸直的脖颈,如刀锋冰凉的指尖在喉结游走,激得花时下腹阵阵悸动,转眼就把被发现的恐惧抛在了脑后。
现在也是这样,两人在空无一人的教室接吻,雪白窗帘被黄昏时分橙色的风扬起,些微气流拂过两个大男孩的鬓发,在觉得痒之前对方的手先覆盖了过来。
——已经什么都不想想了。
花时握紧雪长夏贴到他脸侧的手,好友却放开他的唇,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捧着他的脸,温柔地看着他。
花时望着雪长夏,肿起的嘴唇微微颤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渴望。
“不错的cg。”雪长夏轻轻说,“还想继续解锁下一张吗?”
花时洗完澡坐在床边,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显示另一个人还在使用。
——他居然真的把雪长夏带回来了!
腰间围着一块浴巾的花时坐在床边,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捂脸,脑子烫得像要化成鼻血从鼻孔淌出来。
浴室前他和脱得只剩内裤的雪长夏擦身而过,对方手里除了毛巾显然还有别的东西。
他不敢问,但显而易见的事实又让他期待得心里发疼。
厚重的浴巾也遮挡不住腿间的生理反应,花时按下那根用腿夹住,不想雪长夏一会儿回来就看到他这个样子。
脱下衣服的花时看上去比穿着时要壮一些,用力捂脸的手臂肌肉块块鼓起,背脊有一条漂亮的脊柱沟,肩胛附近的肌肉群也因身体的紧绷变得明显、被灯光打出深深浅浅的阴影。花时日常表现出的弱气和在四人组中最矮的身高让人很容易忽略他的攻击性,似乎他一直都是众人记忆里那个笨拙又爱哭的小孩、从来没有真正长大。现在他散开头发、双手遮住表情,流畅紧致的身体线条变成唯一外露的信息,刻板印象被轻轻剥离,属于成年男人的荷尔蒙不自觉缓缓散发。
浴室的水声停了。花时身子一僵,脸转向那个方向,眼睛水汪汪的,一瞬间又变回那个小孩。
吹风机的嗡嗡声传来。花时坐直身子,鼻间似乎闻到热风蒸腾起的洗发水香。
没有单独再准备一份洗漱用品,一前一后洗完的两人,此时应该是同一个味道。
听这声音他的好友应该正站在镜子面前吹着湿发,也许会闭上眼用手随意拨弄纠缠打结的部分,纤长的睫毛也因为水汽粘连在一起,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子。随着手上动作,发梢细小的水珠会四处乱飞,甩上镜面或是落在赤裸的身上;它们反着明亮的灯光,顺着肌肉的走向慢慢滑下,晶莹的轨迹短暂地点亮皮肤表面,最终顺着人鱼线在下腹汇聚,被湿润卷曲的阴毛拦住去路。
——不是。
花时忍不住又捂住自己脸。
——为什么自己突然变得这么下流……
吹风机的声音停下,屋里又恢复安静。片刻之后,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响起。
要来了。
花时下意识坐直,双手放在膝盖,眼巴巴望着门口。
肩上搭着毛巾的雪长夏拿着东西走进卧室,瞥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在床边的花时,表情不变,把手上东西一样样摆在门口柜子上,反手关上门、落了锁。
“……”花时看他动作自然、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因为在人前裸体而有任何扭捏。原本想好的招呼梗在喉间,他喉结上下滚动,眼睛粘在好友大大方方展露的翘挺阴茎上不能移开半分。
雪长夏也没说话,关上门之后就径直朝花时走过来,随手把肩头毛巾扔向一边。花时慌忙朝旁边挪动想给他让个位置,对方却按住他的肩膀,单腿跪在他身侧,俯身开始吻他。
被按住的花时被迫仰头接受亲吻,双手抓住雪长夏的手肘怕他不稳摔倒,雪长夏却拉着他的手挂在自己脖子,然后倾身把他压倒、另一只腿也跪上床边,整个人骑坐在躺倒的花时跨间。
“唔!”下身突然被压住,花时条件反射地撑住雪长夏肩膀想要推开他,却没推动。
雪长夏停下亲吻,手肘撑在花时脸侧,静静地盯着他,然后又轻轻啄吻了他的嘴唇和脸颊。
体型差异在这个姿势下转变为最直接的重力压制,花时仅有的一点力量优势荡然无存。他双手扶着雪长夏的肩膀,接受着他蜻蜓点水般的吻,嗅着他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沐浴露香,绝望地发现就算此刻他强要了自己,自己估计也会很开心。
两根同样坚硬的性器隔着厚厚的浴巾厮磨,布料纤维吸收了身体未擦净的水汽变得潮湿沉重,此时此刻显得格外碍事。
“白天不是很勇敢吗,怎么这时候又怂了?”雪长夏伸手撩开花时的鬓发,又俯身嗅了嗅他洗净的头发,压低的声音颗粒感十足地震动耳膜。
“我我是在想……”花时答非所问,“我们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他老老实实地躺在雪长夏身下,双腿垂在床边,硬挺的性器被结结实实坐住,按心脏的节律突突地跳动着。被拨动的鬓发扫得他有些痒,他忍不住侧头在雪长夏手指蹭了下脸,眼睛闭了片刻又认真看着撑在他身上的人,“……我太笨了我猜不透,你得直接告诉我才行。”
洗过澡的雪长夏浑身都散发着热气,手指也比白天时暖和许多。没有衣服的阻隔这具身体抱起来应该更加舒服。花时手指微动,摩擦着好友肩膀的皮肤,到底没敢直接把人拉入怀中整个抱住。
“知道游戏的真谛是什么吗?”
“嗯?”
“别错过每一个今天。”
花时愣愣地看着雪长夏,久久无语。后者因为他一直没有别的反应,像是失望一般垂下眼帘打断对视,扭头从他身上退开。
热源离去,空气迅速吞食掉那点热量,扑面而来的凉意让花时一下慌了神。眼看对方捡回毛巾甩到肩头一副要走的样子,花时心一横、猛地起身拉住雪长夏的手腕将他拽倒,翻身骑在了他身上。
雪长夏倒得又急又重,柔软厚实的床垫被他压得深深塌陷又迅速弹起,而花时就在此时紧紧抱住了他。
双腿岔开的动作让裹在花时下半身的浴巾崩开掉落,盖在雪长夏身体,成为他们之间仅存的阻隔。上半身肌肤相贴的极端舒适让两人都有呻吟出声的冲动,雪长夏张开嘴,但马上就被花时按住了头。他金色的眼睛睁大了一瞬,很快眉目又变得柔和,流露出一种包容。
花时抱着雪长夏,头埋在他颈窝处用力嗅着,整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
“别走……别离开我……”话说出口的刹那花时心底涌动起异样的酸涩。和伙伴们渐行渐远、每次都是自己被留在原地的委屈变本加厉地翻腾叫嚣,过于充沛的感情让花时差点哭出来,但他咬牙忍住了。
——雪长夏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自己不能更争气一点?还有脸哭。
“还得逼你一把才行。”雪长夏伸手摸了摸花时的头发,慵懒的声线带着一丝愉悦。
“嗯?”
“还想聊到什么时候?关键剧情一直塞对话会被玩家讨厌的。”
“不行,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
“……”
记忆突然又回到下午,花时想起两人隔着课桌对视时,雪长夏也是扔给自己这一个字。那时他就在等自己问这个问题了吧?也许他也有过同样的问题,但是他已经找到了答案;而自己太笨了,非要问出口才行。
——非要问出口才行吗?
“不问了!”花时斩钉截铁地否决掉刚才的自己,从雪长夏颈窝抬起头,找到他的嘴吻了下去。
雪长夏抱住他、热切地回应着他,两人呼吸急促、体温攀升,手脚缠绕在一起,终于开始做这个姿势最适合做的事。花时摸到雪长夏的耳垂,拇指从耳后最嫩的一块肌肤顺着摸到脖颈,又向上沿着下颚摸到两人相连的嘴唇。雪长夏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凑到嘴边的指尖,半睁的双眼水光潋滟。
花时微微起身,手捧着雪长夏的脸,拇指缓缓抚过他水润的唇瓣。已经习惯彼此体温的身体只是短暂分开,肌肤泛起的不适却那么的抓心挠肺。
“你完了雪长夏你完了!”花时喃喃道,又紧贴住人缓解身体的不安,压抑住喘息亲吻了他的睫毛。“我也完了……”
“我早就知道我完了。”雪长夏的语气倒是十分轻松,“但愿你一辈子也不要懂、在生命倒计时的最后几天,满心满脑子都担心着一个人的感觉。”
隐晦而深情的告白烫得花时心尖一颤,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扯开两人中间的浴巾,两根勃起的性器终于毫无隔阂地触碰到彼此。
“哈啊……”下腹相贴带来的悸动让花时一阵头皮发麻。他手顺着雪长夏挺腰露出的缝隙挤进,搂住他的后腰让他更贴近自己,湿滑的性器不停在对方小腹磨蹭,浑圆端头吐露的滑腻汁液很快蹭出一大片。
“……”雪长夏没哼出声,只是微皱的眉头和同样溢出汁水的性器显示着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淡定。
花时急急地摸到雪长夏腿根试图抬起他的大腿,雪长夏却用腿勾住他的后腰把人紧紧夹住,问了他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你知道怎么做吗?”
花时窘迫地涨红了脸,不过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教你。”雪长夏将花时的手拉到嘴边,张嘴含住了他两根手指。
密集而敏感的神经末梢忠实地反馈回雪长夏口腔的柔韧触感,那条能夺走他呼吸的舌头炙热、湿滑、又灵活十足,像是吮吸美味一般紧紧裹住他的手指,每一寸纠缠都给已经溃败的理智添上一把火,烧得花时眼睛都开始发红。
想要亲吻。
嘴唇被占住,不过花时很快就找到了另外相似的红色,凑过去张嘴咬住。
“……”雪长夏嘴边泄出一声急促的气音,似乎骂了一句。受疼的身体想要躲开,但被压制的姿势不给他任何机会。
花时没轻没重地吸着好友硬挺红肿的乳头,空着的手臂勾住他的腿弯抬高,逼迫雪长夏的下体不停和他的厮磨。
脆弱的囊袋不时被凶器戳到,雪长夏被无法预判的疼痛弄得没法再专心舔舐花时的手指,而花时也像是善解人意一般把自己手指从他口中抽出。
体位突然变换。花时抱着雪长夏翻身侧躺,手臂被他压在身下也不在意,牢牢抱住他断绝了他的退路,被舔湿的手指径直朝人后穴摸去。
一切发生得很快。雪长夏被身下坚硬的手臂硌得肋骨生疼,紧接着胸口被有些用力地咬住,然后后穴被强行塞入了两根手指。
“唔……”几重难受叠加为一声难耐的叹息,雪长夏抱住胸前花时不安分的脑袋,手掌揉乱了他半长的头发,最终还是选择尽力抬起大腿、露出腿根方便他更进一步。
两人有着十几公分的身高差,因着穴口位置靠后,花时为了更好发力整个人都缩得更靠下,够不着亲吻,但十分方便他咬胸。花时技术生疏地在好友乳肉上吸出深深浅浅的吻痕,像是种下一片花,把好友的身体变为他的秘密花园。
已经仔细清理过的后穴又软又热,体内提前做好的润滑充分发挥了它的作用,圈圈紧咬的肌肉被卸了力,但花时估错了力道,两根手指猛捅到底,雪长夏一下夹紧身体,叫出一声。
“呃……你慢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靠在胸口的花时抬头看他,一脸抱歉,“很难受吗?我马上退出来。”
雪长夏低头看到花时鼻尖泛红、睁大一双湿漉漉的眼,神情单纯又清澈,让人生不出一点怨气。
说着花时真的就抽出手指,顺势扶在他高抬的腿根,不敢再乱动半分。
“你教我吧,我不瞎整了。”花时嗫嚅着,语气中透着可怜。
“……”雪长夏面无表情地盯着花时,抿了抿唇,最终把人按在胸口不让他看自己的表情,语气平静地说,“继续吧。”
花时嗅着雪长夏的体香,手指再次探进穴口。
放慢的速度让触感变得更加清晰,指节一寸寸没入温暖紧致的穴口,和口腔类似的包裹感取悦了灵敏的手指。花时想象着性器整根捅入的快感,呼吸变得粗重,不自觉把人抱得更紧。
两根手指慢慢捅到了底,雪长夏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但花时听到他心跳超快。
紧贴他胸口的耳朵听到了他的心跳,深入他体内的手指也感受到了同样节奏的鼓动。花时渴得厉害,性器鼓胀得像要炸开,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只用手指慢慢抽插按揉,小心地开拓着。
“再加一根,慢一点。”头顶雪长夏的声音依旧平静,像是真的在给他分解做题步骤。
被牢牢按住的花时没法抬头看他的脸,只乖乖又增加了一根手指。
第三根手指捅入时雪长夏的身体缩了一下,穴口突然死死咬住,花时被夹得呼吸都乱了。甬道似乎在紧张和放松间犹豫不决,像是身体本能和大脑理智在相互拉扯;肌肉层层律动,反复挤压着手指。花时能感觉到手臂中的身体紧绷了片刻又重新放松,胸膛起伏,后背突然冒出薄薄一层汗。
三根手指开始扩张时,雪长夏也不再从容,他紧抓着花时的头发,手臂用力把人箍在怀中,呼吸时快时慢,像在不停忍耐。
感觉到他的痛苦,花时真想说不要了,但——
“再加一根,可以快一些。”
在他说放弃之前,雪长夏先下达了继续前进的指示,语气依旧平静,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决。
知道自己老毛病又犯了,花时亲吻了下雪长夏微微汗湿的胸膛,认真地说:“接下来交给我可以吗?”
“……”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要求,雪长夏静了一会儿,然后说,“好。”
花时抽出手指,抱着雪长夏开始亲吻。他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小心翼翼又耐心十足地,从胸口一点点亲到腰腹。柔软的嘴唇在每寸肌肤留下濡湿印记,湿热的舌头温柔地舔过每一处肌肉隆起凹陷形成的浅沟。
辛勤的花农视察着他的宝贝花园,为播种做着仔细准备,一点点把土壤翻得松软。
雪长夏的呼吸变得悠长,似乎被他的亲吻抚平了不安,放松的身体变得柔软,沉甸甸地压着花时的手臂。
花时慢慢滑下,不一会儿就来到雪长夏跨间。他抽出被压住的手握住好友翘起的性器,双手轻轻撸动了两下,然后一口含住。
“哈呃!”雪长夏没憋住叫出声,腰腹剧烈起伏,性器端头涌出一大股咸腥滑腻的体液。
花时吮吸着粗长阴茎的前端,将涌入口中的尽数吞下,舌头裹紧舔舐着好友敏感的龟头和冠状沟,努力取悦着他。
——不想让他难受,那让他舒服就好了。除了逃避,总有自己能做的事。
花时把阴茎吞入更深,浑圆硬挺的龟头直戳到他口腔深处,喉管本能的吞咽张合刺激得性器不断吐出体液,茎身也鼓胀收缩得更加厉害。同为男性,他自然知道如何让这根更加舒服。阴茎太长没法全部吞入,手指弥补了唇舌够不到的部分,也轻轻揉捏着垂下的阴囊,
“快吐出来……”雪长夏的声音有些虚弱,想要夹紧的腿透着股欲拒还迎。
没再被捂在胸口,花时终于有机会看向雪长夏的脸。但后者在和他对上视线之后,突然射了出来。
浓郁的精液喷了花时满嘴,毫无防备的花时没能全盘接收,乳白的粘液从他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淌到床铺。
“你!”
雪长夏想说什么,但花时看他性器射过之后并没有变软,于是匆匆咽下口中又张嘴含住了它。
“——呃!松口!”雪长夏手够不着,用脚蹬向花时胸口。
“……”花时嘴里正忙无暇回应,一手抓住雪长夏的脚踝,一手顺势摸到他后穴。
“你……”
雪长夏声音有些抖,不过花时知道那不是因为难受,于是放心大胆地捅了进去。
“唔!”
性器鼓胀着吐出一股残留精液的体液,花时更用力地吸住它,手指也同时加了一根。
“哈啊……”雪长夏压抑地叫出声,身体扭到一边想逃走,但花时牢牢黏着他,手和嘴都没从他要害处挪开。
后穴咬得比之前更死,但舒张的程度也比之前更甚。雪长夏总是不把自己真实感受说出口,花时害怕自己猜错,但他的身体总是诚实的。
摸到体内某处雪长夏的性器猛地一鼓,虽然他没发出任何声音、强撑镇定,但尝到他涌出体液的花时还是知道了自己找到了地方。
“别……”
手指加大力度之后雪长夏发出了类似求饶的呜咽,但性器鼓动得更加明显,脚趾也紧紧蜷缩起来。花时被好友罕见的反应勾得心头火热,抽出手指握住自己身下那根撸动起来。
“唔……”
雪长夏难耐地扭动着身体,长腿勾住花时,性器翘得厉害,直抵着花时的上颚。
“你他妈——”
脏话还没骂完,花时突然起身,拉开雪长夏的长腿折叠抬起、露出那处,挺腰把性器抵在被扩张得松软的穴口。
“——能不能给人个痛快?”雪长夏咬牙说完那句话,颇为凶狠地瞪着跪在他腿间的花时。只是他现在这个任人宰割的姿势,越是凶狠越想让人狠狠欺负。
“我会、加油的!”花时心跳如雷、口干舌燥,压着他的腿根开始挺腰发力。
被手指狠狠按摩过敏感点后,后穴似乎正处于某个临界状态,从外面都能看出它收缩律动的节奏,咬得极紧。湿乎乎的坚硬性器试图破开紧咬的穴口突入好友体内,但它有些太滑了,一用力就戳到一边。
“你能不能——呃!”
“——能!”
花时终于捅了进去,在雪长夏抱怨时猛地直怼到底,瞬间让他闭上了嘴。
花时头一次知道眼冒金星原来是写实主义的词。强烈的刺激从下腹如逆流的瀑布冲击到大脑,霎时眼前一片闪光,连呼吸和心跳这种本能反应都被剥夺,额前和脖颈的青筋因极端用力而凸显,汗珠肉眼可见地析出毛孔,转瞬间就挂了人一身。短暂的空白之后,火烧火燎的情欲和空气中的浓郁石楠花味让花时回过神,他以为是自己射了,结果低头看见雪长夏射了一身。
雪长夏嘴巴微张,胸膛凌乱地起伏,手臂遮着眼明显不想见人。他的阴茎翘在身前、如迫击炮管般斜斜地指着天,被射出的乳白精液在腰腹画出一条断断续续的直线、在胸前开出一朵湿润的小花,和原先那些深浅不一的红色“小花”相映成趣。
花时咽了口口水,张嘴喘了两口气,然后开始叫好友的名字。
“雪长夏……”
“……”
“雪长夏!”他轻轻推了推雪长夏的膝盖。
“……”雪长夏挪开手臂看向花时,抿着唇满脸不耐烦,但脸上的红晕完全消减了那份强撑出来的攻击性,只让人打心底里觉得可爱。
“我还可以……继续吗?”花时问。他还保持着直捅到底的姿势,两手扶着雪长夏大张的膝盖,下身紧贴,就差把阴囊也一起塞入后穴。被甬道紧密包裹的阴茎鼓胀得厉害,似乎比进去之前又大了一圈,给内里塞得极满。身体本能想要摇晃腰肢狠狠撞击眼前这人索取更多快乐,但他咬牙忍住欲望、询问好友意见,憋得自己鬓发都被汗水打湿。
“我说不可以你就不继续了吗?”
“……”花时忍着喘气,认真地说,“虽然真的很想要,但是你不想的话,就、就下次吧。或者等我、考试之后——如果我这次考过了,能不能,当作是给我的奖励?”
“前脚刚说了会加油,后脚马上就打退堂鼓吗?”
“我不是——”
“——那就继续!”雪长夏又用手遮住自己眼睛,头偏向一边,另一只手抓紧身下床单,没被手臂遮住的小片脸颊红得发亮,“非要让我求你接着操我吗?!”说话间连耳朵也一起变红了。
“我、我!那我可不会再停下来了!我不管了!你求饶我也不会停了!”
“等你——哈啊!”
撞击来得又重又猛,雪长夏没说完的话被迫变为一声呻吟,蜷起的腿下意识想蹬开身前的人,被压住了腿弯,门户大开,再也没法好好发力。
花时双手撑在雪长夏身侧,刚好让他的腿弯架在他手臂,俯身压下迫使他屁股抬得更高,完全暴露在他身下,方便腰腹发力。方才聊天时后穴甬道慢慢适应了花时阴茎的尺寸,一拔一插之间敏感处被狠狠碾磨,刚经历过高潮的身体很快又被挑起性欲,雪长夏半软的性器又在身前抬头。
这大概是花时学东西最快的时候。理智被肉欲不断鞭打,从未体会过的极端愉悦让他很快就领悟了这项运动的精髓,于是一系列发力角度和体位的微调之后,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流畅,很快就压着雪长夏猛干起来。
“雪长夏!哈啊!……太、太舒服了!……啊!……雪长夏——”
“——太大声了!”
“但是我忍不住嘛!哈啊……”
“……笨蛋——唔!”
激烈的身体对撞发出“啪啪”的清脆声响,雪长夏身体晃动得厉害,连带着床铺都摇晃起来。他再也没法把手臂摆在眼前遮挡视线,剧烈的晃动让他的手臂在脸上一阵乱滚。他用手掌捂住脸试图阻止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但很快又滑上头顶紧紧抓住自己头发,嘴巴如搁浅的鱼般急促张合,呻吟一声接着一声,似乎被刻骨的欢愉逼得头皮发麻。已经射过两次的身体没那么快酝酿出第三次,性欲将他高高吊起肆意玩弄,挺在身前的性器可怜巴巴地吐出透明体液,快感一直在积累,却无法得到释放。
“啊……”雪长夏紧盯着花时,双手都难耐地抓紧床单,身体紧绷,后穴咬得人不停喘气。
“雪、雪长夏,你夹这么紧我要射出来了!”
花农辛苦准备的种子,就要播撒进沃土了。
“太紧了!放松一点……呜……”花时声音颤抖着,汗水成股从身上淌下,被冲撞的力度带得星星点点地甩落在雪长夏身上。“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一边说着不行,一边起身按住人大腿根猛烈耸动腰肢,直操得身下人屏住呼吸叫都叫不出来。
没经历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性爱竟如此美妙,而且还是和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两人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候,都不曾想过两人最终会走向床上这种关系——两人得以真正变得亲密无间,在同一时间彻底长大成人。
微妙的耻感和快意夹杂在一起,花时被一路向顶峰狂奔的快感裹挟,突然伸手握住雪长夏的阴茎。
“哈啊!”雪长夏这一声叫得格外响亮,而花时也趁机发起了最后的冲刺。
——从未想过自己这么拼命会是在这种时候。
身体碰撞的啪啪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在完全压榨体能、来到那个临界点前,雪长夏先一步走到终点,精液从花时手中射出,在胸前开出第二朵花。高潮后不停痉挛的甬道给了花时最顶尖的享受,他抵到最深处放任自己痛快地释放出来。
处男之身终结于好友被操射的体内,实在是完美至极。
花时抽出时,大股温热体液顺着股沟流淌出来。雪长夏还没说话,花时又捅了进去,顺便堵住了流淌的精液。
“我还想要。”语气里带着些理直气壮。
“……”
处男的性欲自然不是一次性爱就能解决。雪长夏射过三次已觉疲惫,浑身都透着股慵懒,却也没开口拒绝,心和他的身体一样柔软。
轻车熟路,身体的律动再次开始,只是这次温柔了许多,整个节奏都放缓。阴茎寸寸抵进穴口,被毛细血管丰富的内壁黏膜包裹、吮吸,肌肉的每次挤压、收缩在表达对方未说出口的欢愉。此时做爱才像是在做爱,两人切实感受着连接在一起的身体,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也感受着自己胸中蓬勃的爱意。
“雪长夏……”
“干嘛……”雪长夏看向他。
对视的瞬间两人都一阵悸动,心有灵犀的,雪长夏张开手臂,而花时抽出身下朝他扑过去,两人滚作一处、拥吻着彼此。亲密接触之后的亲吻甘甜得让人沉醉,而踏实的拥抱则像是另一种吻,直接落在人灵魂痒处,舒坦得人浑身汗毛立起、毛孔舒张。
雪长夏抱着比自己略小一圈的花时,突然张嘴咬住他的脖颈,留下一个浅浅的齿痕。
“干嘛突然咬我……”花时捂住被咬的地方,微微皱眉,表情有些可怜兮兮。剧烈运动之后他浑身都是汗津津的,鬓发粘在脸侧,雪长夏伸手帮他撩开。
“你有时候是真气人。”雪长夏说。他看着怀中的花时,帮他理了理湿漉漉的刘海,又继续和他接吻。
“对不起嘛,我也不是故意的。”花时一边回吻一边含含糊糊地回答。
吻到后面两人都有些喘息,花时又翻身将人压住,抬起腿顶进后穴。
雪长夏这次没挡住脸,反而认真地看着身前人的动作,只在他顶到底时微微眯了眯眼。
花时被他缠绵的目光盯得心头火热,腰下用力一顶,看人张嘴轻叹一声,却还是直盯着他,似乎不再害羞,于是自己反而羞涩起来。
“你、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不能看?”
“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好看的……”花时别开视线,又忍不住转回来,腰下轻轻一顶,撒娇一般。
“认识这么多年,好像还是第一次看你全力以赴的样子。”
“什、什么嘛!这时候还要损我吗……”花时嘟囔着。
“全力以赴的花时,”雪长夏笑着说,“性感得要命。”
“……”花时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头发都立起来了,胸中像有什么东西嘭地炸开,震得他头晕眼花。他俯身凑过去,有些轻飘飘地说,“雪长夏,你再说一次?”
“没听到算了。”雪长夏伸手撩起他垂落的鬓发别到耳后,但花时散开的头发太多,马上又滑落下来。
“再说一次!”花时压住雪长夏开始用力抽插,似乎把这当作是一种拷打手段,“你快说你快说!”
雪长夏微眯着眼,含着情欲的眼眸望着花时,又伸手帮他撩起头发。
花时突然压得更低,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发圈叼在嘴边。他目光坚定,直起身、双手拢住两侧鬓发朝后梳理,然后用发圈扎了起来。“我一定要听你再说一遍!”扎完后发表了重要讲话。
但是雪长夏最后被操得快哭出来也没如他愿。
再次洗净身体,两人相拥躺回换过的床上。雪长夏累极,抱着花时很快就要睡着,但花时突然又叫他。
“雪长夏……”
雪长夏似乎“嗯”了一声,但干涩的鼻腔没能发出声音,只漏出模糊的气音。他喉结上下滚动着,又张了下嘴,还是没发出声音。
最后那次做得太狠,他叫得喉咙都哑了。
“雪长夏雪长夏!”
雪长夏眉头微皱,睁开眼看向乖乖缩在他怀里的花时。后者微红着脸,一双大眼水润莹亮。
“我可以再亲亲你么?”
“……”雪长夏低头咬了一口花时的鼻尖,在人无所适从朝后低头躲闪时,抵着他的额头打断他的动作,捕捉到他的嘴唇开始亲吻。
花时立马贴上来,搂住人脖子拉近距离,反守为攻地抢过主动权,把对方的喘息和呜咽尽数吞下。
两人腻歪歪地亲了好一会儿。花时亲着亲着就变成在上压住人的姿势,而雪长夏也就任他压着,伸手轻轻摸着他的脸颊。
花时侧脸亲吻雪长夏掌心时,雪长夏说:“以后想做什么直接做就是,不用再特地问我。”
“真的吗?”花时眼睛亮晶晶的,像被光点亮了。
“真的。”雪长夏把人搂过来按在胸口,语气温柔。
“雪长夏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花时趴在雪长夏宽阔的胸膛,脸颊蹭了蹭。
“嗯?试图触发关键台词?”
花时转头看向雪长夏,下巴伸直搁在他胸口,整个趴在他身上,连腿也循着他张开的角度、稳稳地放在他腿上。雪长夏体型更宽,而且现在整个人都懒懒的、软软的,压着实在舒服。
“cg都全收录了,也该触发关键台词了吧?”
“哼……”雪长夏大手摸着他的头发,微笑着,“那为什么你不先说?”
“我还觉得今天像是做梦一样,没有听你亲口说出来,我都不敢相信!”花时乖乖趴着任雪长夏一遍又一遍撸猫似的摸他,“明天我还能给你发消息吧?以后你还理我吧?不会跟上次一样也不提前说一声就好长时间未读不会吧?”说着又激动起来,伸手抓住了雪长夏的手。
“还是这么没自信?”
“这事儿跟有没有自信没有关系啊!我这么普通,再随便自信不是膈应人了吗……”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嗯?”
“怀疑过我们的关系。”
“啊……”花时肉眼可见地变得低落,“所、所以还是好朋友是吧……”手也准备收回。
雪长夏握住了他的手,粗长的手指慢慢转动、挤入他的指间,和他十指相扣。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就算我告白失败,你也不会不理我,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相处。虽然以前短暂担心过,你是不是不想……所以才故意两次考试都失败,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是真的考不过。”
“……”花时的脸微微涨红,看着被扣住的手指一伸一曲,像是给自己找了点事做。“这种时候可以不要欺负我了吗……”
“今晚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对不起……”
“来看着我。”雪长夏捏了捏花时的脸蛋。
“嗯?”花时看过来。
“花时,我喜欢你。”
花时眼睛瞪大了一瞬,然后低头把脸埋在雪长夏胸口,藏起自己的表情。埋了一会儿,他又像个肉虫子一样朝前拱了拱,拱到人跟前,抬头索吻。
“怎么变得更爱撒娇了?”
“恭喜你解锁雪长夏特供版花时,全世界仅此一个哦!”
雪长夏失笑,搂住人蹭了蹭额头,“真想知道你脑子里每天都装了些什么。”
“现在的话,是你哦。”说着就亲了人一口,“满满的,全是你。”
“你还是多装点考点吧,装着我又不能帮你考试。”
“我难得说一次情话你就不能配合点?”花时有些窘迫。
“好。”
于是雪长夏翻身把花时压在身下,起身跨坐在他腰腹,拉着他的手摸到自己小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雪长夏也被花时,填得满满的哦。”
“你他妈这是性骚扰啊!”花时手捂着瞬间涨红的脸,一时间眼泪都涌了上来,显然被刺激得狠了。
“两情相悦,就不算性骚扰。”雪长夏理所当然地说。
“……我又想做了。”
“啊?”
“就这样,你别躲!”
“等等——”
“你说我想做可以直接做的……不能做吗?”
“你别这么看着我……做吧做吧做吧做吧!”
“雪长夏我好喜欢你!”
“唔……太深了……慢、慢一点!”
“哈啊……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啊好舒服!好舒服啊雪长夏!”
“你快闭嘴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