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昆都伦汗,七贝勒已在激战中斩杀明蓟镇总兵王威!”
果不其然,明军大队已经依照合约撤离辽沈,这次袭击不过是蓟州兵马擅自行事而已。
努尔哈赤看着装在盒子里的人头,冷笑道:
“可惜了,也是员猛将,跟着那小皇帝,年纪轻轻就死了,还落下个擅自行事的罪名。”
范文程也笑道:“大汗,根据奴才对明人的了解,这个消息传回京师,朝堂上的文臣们不仅不会理解王威死战的功劳,还会论数他的罪名,让他的子女都抬不起头。”
努尔哈赤不置可否,一手牵着马缰,走在全军最前,心中颇为自满,说道:“你说的不错,这就是为什么本大汗的大金能在辽东百战百胜的原因!”
说完,他忽然勒停马匹,警惕地环视周围。
“这是到了何处?”
不远处驰回一骑,翻身下马,双膝跪地道:“禀昆都伦汗,前方是威宁营,太子河无桥,水势很急!”
“奇怪,来时我隐约记得太子河有桥的啊…”范文程蹙眉,喃喃自语,似乎在极力回想什么。
努尔哈赤根本不疑有它,挥手道:
“可能是被一些乱民拆了吧,没桥建上就是,这次我们建一个坚实的过河桥,以便下次渡河!”
努尔哈赤其实根本每对这个合约当回事,心中已经在想着什么时候撕毁合约再来辽沈一带劫掠了。
造桥分几种,供大军临时通过的浮桥方便简单,大部分军队过河都会选择搭建这种浮桥。
努尔哈赤这次要建的,是永久性的过河桥,从收集原料到开始搭建,一般需要几天的时间。
范文程想到这一点,说道:
“大汗,建桥要几天,会不会太耽搁行程了?”
努尔哈赤看好周围情况,便继续策马向前,笑道:“扬古利击溃明军,我们正好在这里等他回来,为他接风洗尘,犒赏三军!”
“这次把桥建好,再过一阵子来辽沈,我八旗铁骑更能来去如风!”
范文程见努尔哈赤其意已,便不打算再劝,恭维道:“大汗英明睿智,奴才所不及也!”
努尔哈赤现在心情很好,闻言也是哈哈大笑。
一声令下,后金大军在太子河岸边停下,开始沿途砍树收集原料,又从军中召集那些强征来的辽人木匠准备建桥。
朱燮元骑在马上,立在远处山坡,身后是督标营的善战之卒,还有用作预备队的宁夏镇兵。
由于明军急行军赶到威宁,事先准备极为充足,朱燮元身后摆满了各式的随军火炮,其中威力最为强劲的,就是军器司根据荷兰舰队舰载炮仿制出来的镇虏炮。
大明水师已经在澎湖海战中吃尽了荷兰人火炮的苦头,现在轮到辽东的女真人来试试了。
经过昨日的查探,朱燮元选了一个视野极为开阔之处,站在这里,他能将努尔哈赤军队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
很明显,努尔哈赤选择了搭桥过河。
朱燮元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这样一来,三军齐出,打奴军个措手不及,自己的胜算更大一些。
摆在后面的那些火炮,周围全都是一箱箱的弹丸,当炮手看到督标营有骑兵飞马而来,就赶紧拿出第一轮的弹丸,预备填入。
“督师有令,炮营准备!”
“蓝旗填炮,红旗发射…”炮手们在心中默念着操训时的准则,一边紧紧盯着坡上的旗手。
命令传达,炮营第一个忙活来了。
朱燮元看着后金军在太子河边往来忙活,直等到散出的哨骑快来到自己这边,才是微微将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