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侍卫领命退下,片刻之后便将秋蕊押了回来:“启禀陛下,属下发现秋蕊时,她正欲在鸾鸣宫外的林子里服毒自尽;属下还发现她脚下的泥土较周围更加松软,像是被人翻过,便试着挖了一下,果然翻出来一件东西。”
侍卫说着,便将一个灰布包裹的物件呈于御前。
灰布包裹刚一打开,太医只瞧了一眼,就笃定道:“此物正是苦丁茶。”
怒火在李璟淮眉宇间密密燃起,无尽的杀意凝聚其间,直直地落在秋蕊身上:“是你?”
秋蕊五体投地,声音哽咽:“既已东窗事发,奴婢无话可说,愿以死谢罪!”
陆凝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秋蕊,本宫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
秋蕊泪流满面:“奴婢并不是有意要害昭容,只在汤中放了很少的剂量,奴婢相信太医医术高超,定能保住昭容和龙胎的。”
宁无虞凉凉开口:“不是有意要害陆昭容,那就是有意要害本宫和子佩了呗?”
“奴婢并无此意,丝儿送汤路上撞到子佩姐姐实属巧合!”
秋蕊哭得情真意切,宁无虞只是冷笑着翻了个白眼,子佩也眼观鼻鼻观心地不予理会。
闻知宜却是暗暗皱了眉头。
早在听侍卫说起秋蕊意图在鸾鸣宫外自尽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不对,眼下秋蕊的说辞又恰好为宁无虞和子佩洗刷了冤屈,连丝儿也能被摘出去大半,可秋蕊将这口黑锅扣到自己头上,要怎样自圆其说呢?
不等闻知宜理出头绪,宁无虞已经先她一步问出来:“那你跑到鸾鸣宫外自尽是什么意思?”
秋蕊豁然抬头,对着闻知宜怒目圆瞪,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闻知宜被盯得莫名其妙:“你是想嫁祸到本宫头上?为什么?”
“贵妃可知,奴婢本家姓陈?”
“那又如何?”
“奴婢是京郊陈家村的人!”秋蕊仇视地看着闻知宜,咬牙切齿地骂到,“是你父亲闻丞相霸占了我们村中的田地和屋舍,才会害得我娘流落在外!”
“陛下已经下令彻查,此案背后有无隐情尚未可知,你又凭什么给闻家定罪?”闻知宜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况且那日陈家村的人也说了,他们虽离家流浪多日,却并无人伤亡,待陛下查出罪魁祸首,自然会还你娘一个公道。”
“贵妃可知,我娘被赶出家门时已经身怀六甲!”秋蕊悲痛地闭上眼,泪水顺着脸庞汩汩而下,“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自然无人在意,可那是一个已成型的男胎啊!我爹娘盼了许多年,才盼来这么一个男丁继承香火!我娘在野外找不到产婆,我的阿弟一生下来就没了气息!”
秋蕊双眼猩红,决绝的目光让闻知宜悚然一惊,暗道不妙。
“既然事情败露,那就豁出我这条贱命为我阿弟报仇!”
说话间秋蕊猛地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闻知宜暴起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