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因为他是贺家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是贺国栋与一位小有名气的外国女星一夜情所诞下的产物,贺屿的长相完美地继承了他母亲,皮肤雪白,五官精致,鼻梁并不会过分高挺,恰到好处的高度显得他看起来柔弱无害。
最点睛之笔的是那一双碧绿的眼眸,如同湖水般漂亮。
放眼整个京城,贺屿当属于极优质的omega。
这也是贺家为什么顶住这么大的舆论压力,也要把这个私生子接回来抚养,说好听点就是贺家大度,其实本质上还不是为了贺家的利益。
“小少爷,你现在不能进去。”
贺屿还没走上阶梯,就被管家王伯揽住不让他向前。
贺屿不明所以,“怎么了?我哥他回来了吗?”
“大少爷是回来了,但是你不能进去。这几天你先去外面避一避,等事情过了再回来。”管家欲言又止但没有把事情挑明,一个劲儿地推着贺屿往大门去走。
贺屿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都止不住地哆嗦:
“是,是不是他们找上门了?”
下午刺伤沈家独子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贺屿年纪还小,为了自保闯了大祸,现在清醒过来一阵后怕,他像是个发僵的木偶一般被管家牵着绳子走。
可是终归纸是包不住火的。
“站住!他是不是贺屿?刺伤我儿子那个混账!”
背后传来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让贺屿整个脊背一僵,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一左一右突然涌上来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把贺屿狠狠地压在草坪上。
“小少爷!”管家急声道。
他欲要上前,可贺屿早就被牵制住往大厅里拽去。
“贺靳砚,不要以为他是你弟就可以包庇他。我儿子现在还在医院进行救治,他的一只眼睛被你弟搞瞎了!别想拿钱来打发我,我沈家不差那点钱。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要一个解释。否则别怪我们沈家不客气!”
沈勇兵声音十足地说。
而回应他只是几句十分平静的反问,“你想要什么解释?”
“弄伤他的眼睛吗?”
沈勇兵也没预料到他那么直白,冷笑道:“那也不是不可以。”
贺靳砚:“不可能。”
“早就料到你们贺家人的作风。我现在手里有你弟弄伤我儿子的视频证据,只要我把这些视频交给学校委员会,我就不信你弟还能在学校继续读下去!”沈勇兵眼神变得阴狠,“如果今天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那我只能去找贺国栋!”
闻言,贺靳砚眼眸一下子冷了下来。
“看来你倒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贺屿,我问你这件事你有没有参与进去?”
“哥…”突然被点到名字,贺屿猛地抬起了头,这些天积累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可又硬生生地把他的委屈憋了回去。
他红着眼眶,眼泪汪汪地看着贺靳砚。
眼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英俊,剑眉星目。身上还披着一件未来得及脱掉的灰色大衣,浑然天成的矜贵的气息从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他只要静静杵在那里,便能够吸引贺屿的所有注意力。
他哥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可望而不可及。
然而贺屿对上贺靳砚那双审视的目光,身体陡然一颤,“有,可是我没有错,是他们先欺负…”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贺靳砚接下来的话硬生生地打断。
“王伯,拿戒棍过来。”
这句话无疑像一道惊雷在贺屿脑海中炸开。
“我没有做错。为什么你不能调查一下他们对我做过什么!”
“哥,你为什么就不能听听我的解释呢…”
贺屿在这一瞬间卑微如烂泥,手指发颤地攥着他哥的裤脚。
贺靳砚眉毛深深皱着,他压抑着嗓音吼道:“王伯,戒棍!”
管家王伯在一边拿着戒棍迟迟没有上前,如果这根铁棍真的打在贺屿身上,恐怕这孩子根本承受不住,他欲言又止想说些求情的话,可一对上贺靳砚那震慑力的眼神,他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把那铁棍递了过去。
贺屿眼眸彻底黯淡了下来,现在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
如果说之前给贺靳砚发的那些伤痕累累的照片,没有得到回应,他还可以找借口说他哥工作忙消息刷下去,那么现在呢?
贺屿自嘲地苦笑着:“哥,你真的要打我吗…”
“算了,你打吧。”
贺屿自觉地乖乖跪好,反正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人关心他。
贺靳砚眼里闪过一抹刺痛,那根冰冷的铁棍他不是没见识到它的厉害,右手止不住地颤了一下,下一秒还是狠狠地打在贺屿的脊背上。
仅仅就一下,贺屿就痛得弯着腰头抵在地上。
很快,贺屿就咬着苍白的下唇直起腰来。
沈勇兵在一旁煽风点火笑道:“这算什么满意的结果?”
贺靳砚冷冷地看向他,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只是眨眼间就消失殆尽,惊得沈勇兵脊背一凉,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两下。
三下。
四下。
……
已经不知道几下了,贺屿的瞳孔开始涣散。
身体上的疼痛完全抵不过心理的痛感来得强烈,贺屿好像感受不到脊背的存在,疼痛到已经变得麻木,他似乎要死了。
也许他一出生就是个错误。
眼皮还是不受控地闭上。
“满意了吗?”贺靳砚停止手上的动作,寒声地逼问他。
他手上持着那根铁棍已经沾染殷红的血迹,再反观倒在地上昏迷的少年,那白色的校服完全被血水染红,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很难想象这几十下下去,人可能都剩一口气了。
沈勇兵目的达成,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刺伤我儿子这件事我也不追究了。”
就在他前脚刚迈开,地板上就传来铁棍掉落的刺耳声响,还伴随贺靳砚压抑着某种情绪的声音,“如果情况不属实,那就不只是瞎了一只眼睛的下场。”
“你…”沈勇兵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甩了甩手转头离开。
“备车!”贺靳砚下一秒直接把晕倒在地的贺屿小心地抱在怀里,以往淡漠的眼眸浮现了一层浓烈的害怕色彩,连每一个字都透着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