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时候有Alpha经过这个楼道的话,就会闻到方才贺屿坐的那个位置上留下了很浅淡的信息素,味道很淡,但足够诱人。
车上。
足够宽敞的车空间内气压极低。
贺屿愈发觉得身体燥热无比,某个部位还有些莫名的痒意,他下意识地双腿浅磨了一下,就察觉到一道冷厉的视线从后视镜看了过来。
贺屿立马身体坐正。
半边脸藏在书包后面,瞪着一双眼回望过去。
“哼”了一声,又扭过头去。
“到了。”贺靳砚在前面淡淡地说。
贺屿没有立即下车,反而表情变得惶惶,“哥哥,你今天下午接我放学好不好?”
“求求你了…”
贺靳砚扫过那张苍白的小脸,没有答应,“我今晚有几个会挪不出时间。而且你也不是小孩了,不要总是黏着哥。”
又是拒绝的话,贺屿嘴唇颤抖了一下,眼眶微红。
贺靳砚伸出手想抚摸一下贺屿毛茸茸的脑袋,但被少年轻轻躲开了,他无奈道,“可以叫家里的司机接你放学,也是一样的。”
贺屿紧抿着唇,默不作声地下车。
一路上,贺屿神经绷得紧紧的。
时不时偷偷看向背后有没有人跟踪他。
还竖起耳朵听那些同学所说的八卦。
发现学校并没有传出他喜欢他哥那些闲言碎语。
他还没松一口气,刚在班上最后的一个角落坐下,凳子都没坐热,收作业的同学代表就拿着厚厚一叠作业本,动静不小地碰了一下贺屿的桌面。
“作业交不交?不会又没写吧?”
贺屿赶紧拉开书包的拉链,“我都写了。”
这几天在医院,他根本没落下任何一门功课的作业。
撇开答案正确率不谈,他真的很认真写了。
“不会是贺江岚帮你写的吧?倒数第一竟然会自己写作业,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反正我是不信。”
“哈哈哈,你看他那个样子。”
周围的嘲笑声一浪接着一浪,好像不把贺屿惹哭绝不罢休。
“这是我自己写的!”贺屿绵软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怒气。
在他人看来,贺屿生气完全不足为惧,也没有任何威慑力。
“只是说笑而已,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贺屿右前方的Alpha,眼睫下方有一道很深的刀疤,一说话,那股狠劲就从话语间流露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伸腿往贺屿的桌腿狠狠地踹了一脚。
贺屿吓得身体抖了一下,红着眼害怕地抱紧自己的书包。
那个Alpha还往贺屿方向走过来,惊得贺屿那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好在这时候上课铃响了起来,那个Alpha才善罢甘休。
只是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你最好对贺江岚好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贺屿伸出手背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紧紧咬着下唇,把语文的高中课本拿了出来,整堂课他把那个该死的Alpha骂了八百遍。
甚至还在空白的纸上,把那个Alpha画成乌龟王八蛋,拿着黑笔一直戳他。
他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笔刷声,但那个Alpha回头“啧”了一声。
又一次吓得贺屿默默地那页纸翻了过去,头都要埋在衣领上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
贺屿几乎是跑出教室的,他能感受身体忽冷忽热的,如蚂蚁噬咬的痒意让他冷汗直冒,好几次都差点在教室做些出格的举动。
他好像生了一场重病。
一来到校门口。
贺屿就迫不及待打电话给贺青岚,急声道:“二哥,你什么时候出来呀?”
“我在门口没有看见司机。”
贺江岚:“待会儿我要留下来准备文艺晚会排演,我昨天叫司机七点才过来接我。我不知道你今天要坐司机的车回去,要不你等一会儿,我现在叫他过来接你。”
“好…”
此刻校门口下来的学生越来越多,贺屿的心一直惴惴不安。
很怕碰见沈舟云他们。
总觉得上次的事没有那么容易就了断。
等了将近三十多分钟,司机还没出现。
却在转头瞬间跟沈舟云他们的四眼相对。
贺屿脑子仿佛空白了一瞬,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
他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强迫自己清醒,在他们反应过来时,迈开腿就开始跑。
同时,拨通贺靳砚的微信电话。
“嘟嘟嘟——”
一开始前几次并没有接通,许是贺屿锲而不舍地打过去。
那头,终于接通了。
贺屿正躲在一条鲜少有人经过的偏僻阴冷的小巷子里,他惶惶不安地瑟缩在垃圾桶中间,找一个巨大的纸皮箱把自己整个人盖住。
“哥,我好害怕,他们又准备打我了。”
“求求你快过来,地址我给你了…”
贺屿说话都带着颤意,寄希望于这通电话。
“喂,谁是你哥呀?不是,你到底是谁呀?”
“我什么时候加的你呀?天天给我发一大堆消息烦不烦呀?!”
“有妄想症就去治!”
而回应他是一道既陌生又粗犷的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