睊梁聿西对于温夏玲知晓自己心思并不惊讶,只自嘲一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夏玲微微叹气,“在意一个人的眼神藏不住,当初你那么激烈地反对她结婚。”
想到当初的争吵,温浅一气之下就要说出决裂两字,梁聿西忍不住冷笑,“你那时候支持她,也是为了防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温夏玲没有否认,比起梁聿西,当时的沈晏州至少更合适一些。
身家清白,最重要是温浅喜欢。
“你连自己都保不住,又怎么能保住她呢?”温夏玲转过身,目光犀利地看着他,“十三年前,梁伯恩把你送到我这里避难。你明明优秀,却在我公司里做个挂名总经理,装作沉迷女色,不务正业,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你的野心不会止于此,总有一天你要回去拿回你的一切。”
梁聿西面无表情,“那又如何?”
把他不甘冷郁的情绪收入眼底,温夏玲摇头,“你的身份太复杂,聿西,你背后是一团浓雾,稍有不慎掉进去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你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而我只想温浅平平淡淡。”
温夏玲的态度很坚决。
她反对梁聿西和温浅在一起。
但梁聿西从不是肯轻易放弃的人,即使提到他母亲,他也没有丝毫动容,“如果我不同意呢?”
温夏玲淡然,“那就让温浅自己选,是选我,还是选你。”
姜是老的辣。
人越是缺什么,就越想要什么。
温浅缺亲情,她最在乎的人除了温夏玲没有别人。
贪恋的亲情和不爱的梁聿西,她会选谁根本不用猜。
梁聿西想到什么,突然扯了扯唇,“你又不是只有温浅一个亲人,为什么抓着她不放?”
提到她另一个外孙女,温夏玲表情纹丝不动,“我只有温浅一个亲人。”
冷血无情,外界对她的评价并非空穴来风。
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和她硬碰硬真是占不到半点上风。
梁聿西不可能退让,他步步紧逼,“温浅刚从一段失败婚姻中出来,你如果真为了她好就不要逼她再进一段没有感情的关系。”
“哦?”温夏玲挑眉,“不是你先逼她吗?聿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沈晏州那件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
两人第一次针锋相对。
都是强势的人,难免撞出火药味。
书房里空气都有些紧绷。
最后还是梁聿西退后一步,他低头笑了下,手指捏了捏桌上的名片,“沈晏州不适合她。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利用了人心罢了。”
“叶苏那个女孩确实找的不错。”
听出她淡淡的讽意,梁聿西脸色平静的否认,“我不认识叶苏。”
“那天如果不是你约沈晏州去会所他们怎么会相遇?”
有些事不用说的太明,大家都是聪明人。
温夏玲叹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们相处十几年,你知道我一向把你当儿子看,我也希望你能恢复身份。可是浅浅不行,她虽然任性做事容易一腔热情太单纯,她应付不了的。我不希望她卷入那些是非。”
……
温浅心事重重回到公寓。
等到窗外华灯初上,她依然没有动静。
这一个多小时里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
如果不是她一毕业就结婚,结婚后因顾及沈家没有去温氏上班,她现在就不至于对公司管理一窍不通。
如果对公司业务熟悉,外婆就能轻松一点,也许就不会得病了。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温浅头又开始痛了。
已经很久没有再犯,甚至连离婚期间都没有,药依然放在熟悉的位置。
她拉开床头柜,找到熟悉的药瓶,几乎没有看,直接倒出两粒塞入口中。
吞下后她坐在床边,一时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