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陆安宁发话,何肖程就匆匆走了。
事到如今,陆崔两家毫无情义可言,两个堂哥把崔金宝绑了,送派出所去。
陆安萍跟着车走,去照顾大姐。
陆安宁留下,她还要给学生上课。
何肖程快步上前,对司机说道:“大哥,帮帮忙,我大姨子……她有点不好,下身被男人打的流血了,得赶紧去医院,能不能搭个便车?”
司机是个中年男子,穿着蓝色的工作服,他抬头看了看何肖程,又看了看他那焦急的神情,眉头微皱,显然对拉个疑似流产的孕妇有些忌讳。
何肖程见状,急忙解释道:“她命挺苦的,男人不是个东西,真的,求求你了,人命关天,我保证不弄脏你的车斗,有时间一定请你喝酒。”
司机犹豫了一下,让何肖程搞几个袋子,万万不能弄到车上。
何肖程赶紧答应了。
陆安宁打开抽屉,从破旧的布包里拿出那仅有的二十块钱,紧紧地攥在手里,递给了陆安萍。
“三姐,千万不能让大姐出事,钱不够就捎个信回来,咱再去借。”
陆安萍也慌的一批,“我就是给医生下跪,也会把大姐救回来,咱五个苦命的,一定要好好活,一个也不能少。”
谁心里都没有底,主要是腥红的血液让人触目惊心。
到了医院,医生为陆安秀紧急手术,手术室的门紧闭着,只有那盏红灯在不停地闪烁,像是在告诉所有人,里面在争分夺秒,生死可能就是一道门的距离。
陆安萍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时间是最折魔人的,等待让陆安萍恐惧不安,她时不时双手合十,求早逝的老娘保佑。
差不多一个小时,陆安秀才被推出来,进入病房。
手术还算顺利,不过对于女人来说,伤害还是挺大的,医生建议她三年之内不要考虑怀孕。
捞回来一条命就不错了,还怀孕……
何肖程留下了十块七毛钱才离开,他手里就剩这么多了。
陆安萍刚开始还推拒,这是她们陆家的事,和他无关,想讨好她们达到不离婚的目的,她不同意。
“多虑了,这是我借的,以后要还的。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是因为何家对不起陆安宁……离婚的事,我一直同意,这个星期天上午,在公社办离婚,麻烦你传达一下。”
……
直到崔金宝被押送至派出所,崔家人才开始着急了。
崔家的人急匆匆地赶到派出所,一见崔金宝鼻青脸肿,嘴里还少了颗牙,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崔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阴阳怪气地嚷嚷:“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家金宝平时老实巴交的,怎么就被打成这样了?你们得赔我们钱!”
孟文涛冷笑,“你儿子可把陆安秀打进了医院,孩子都没了。”
崔父沉着脸走上前,他瞪着眼前的民警,语气强硬:“警察同志,我们金宝可是个好人,你们不能这么冤枉他。再说了,他媳妇流产,关我们什么事?她是住在娘家,自己不小心摔掉了,我们还要找她的责任,没保住我们崔家的种。”
“老人家,横没用,我们已经去医院取证了,陆文秀的伤就是打的,而且是暴力导致流产,现场还有证人,可不是你们空口白牙说没责任就没责任的。”
崔金宝的牙齿漏风,“哑巴也打窝了,他怎么不抓起来?”
“哑巴是为了制止你,证人都证实了的。”
崔家人不服气,“难不成让我们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齐所长走到崔家人面前,“不用咽了,受害者起诉了,要求追究崔金宝的法律责任,主张伤害赔偿,还要求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