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围状师年轻时就很耿直正义,不论贫穷富贵,只为有冤屈的一方打官司。
所以他这些年在百姓间的声望,比裴靖嘉响亮多了。
只要是张围说的话,百姓们天然便会信三分。
所以这次他现身,为赵尚书、钱尚书辩护时,门外许多百姓都惊呆了。
至于那四个质控赵尚书和钱尚书的“人证”,本身也是普通百姓。
眼下听到张围状师说诬告朝廷命官,不仅株连九族,全家都要五马分尸,险些被吓得尿出来。
张围捋着自己有些毛糙分叉的白胡子,看到那四个人的脸色,就大致猜出了。
他哼笑,毫不留情地指责:
“你们联合起来做这件事前,竟没看过律例,不知道一旦事情败露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么?老朽着实好奇,究竟是有多大的好处,让你们不惜违反律法,也要攀蔑赵尚书与钱尚书这样的好官?”
此时,一直试图蜷缩成一团不被人注意到的慕老大人,突然一动不动。
四个“人证”瑟瑟发抖,看得出想继续解释、想努力狡辩。
奈何张了张嘴,终究一个字都说不出。
且不说有那些实打实的证据在,仅张围状师这样正气凛然的人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这四个人心中的压力,就堪比千斤。
这场声势浩大的审判,好像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滑稽可笑。
场面安静了很久,直到始终坐在旁边悠哉哉看戏的裴郁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他长得极高,与那些人站在一处时,比所有人高出了一头多。
他居高临下俯视那群人,眸色淡淡:
“既然事情都查出来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皇上……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