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在这位先生的伤口得到妥善处理前,我不希望有不相关的人来打扰。”
在殷岁说出这两句话后,褚华瞳孔微颤,他几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殷岁。
多久了。
他到底有多久了,没从殷岁口中,听到这种可以称之为是在维护他的话。
像是一瞬间,深渊中竟然透下亮光来。
褚华注视着殷岁略显冷淡的侧脸,心中却又一次,生出幻梦般的希冀来。
现在的殷岁,已经将他与他的过去,他们之间曾发生过的一切,通通都忘记了。
连同他这个人,忘得很彻底。
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与殷岁,可以拥有一个全新的,更好的开始?
他是不是……还有机会,能够重新拥有他?
“褚先生?”
殷岁走到褚华面前,探身就想要去看褚华藏在身后的,那只受伤的手现在的状况。
褚华被殷岁的声音惊醒,下意识就向后退了一步,再对上殷岁抬头看向他的双眼时,褚华还有些心神不定。
“没事的。”他下意识安抚道:“医生很快就会来的。”
殷岁见他实在抗拒,只能暂且放弃,转而提议道:“那我们先去休息室?”
“好。”
褚华眼神柔和下来,他也并没有走上前和殷岁并肩,只默然跟在殷岁身后,看着对方和工作人员交谈,询问医疗箱的事。
在此之前,褚华从不知道,有朝一日,他只如现在这般,静静跟在一个人身后,只看着对方的背影,都会觉得满足。
从一月前目睹殷岁跳海后,他心口那处,常觉得空洞、缺失的地方——此刻也像是被柔软的如同棉花一样的存在,一点点地填满、重新充盈起来。
褚华很确定,殷岁就是他的药。
他的人生里,已经无法接受没有殷岁的存在。
那会坏掉,从灵魂到躯体,一起坏掉。
——休息室内——
殷岁打开医疗箱,看向褚华:“在医生到之前,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下伤口,至少也要先止血,不能让它再这样流了。”
像是怕褚华拒绝,殷岁又补充道:“放心,在处理外伤这方面,我很有经验的。”
他说这话时,眼眸亮闪闪的,充盈着自信的光芒。
褚华看着他,喉间却莫名发哑。
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不久前他让人去查殷岁的旧事,查到的那张殷岁曾经的病例诊断书。
上面的伤情触目惊心。
殷岁说他对处理外伤很有经验——会不会就是因为,他从前在孤儿院,受了太多这样的欺负。
他在说出刚才那样的话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褚华心口闷痛的厉害,尤其是殷岁表现得越云淡风轻,他心口便越是钝痛难忍。
他从前……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这个人?
“褚先生?”
殷岁被褚华这五分沉痛、三分隐忍,还有两分是愧悔,这样形如扇形统计图的复杂眼神,看得心头发毛,没忍住就又叫了对方一声。
他现在是真的怀疑,眼前这个褚华,就是失忆前的他在小本本上提到的,三个誓要追回他的人渣前男友之一了。
不过,小哨子,小鸡子,还有一个小叫花子,这三个里面,眼前这个对应的是谁……
好了,他知道了。
殷岁面无表情地想,应该是小叫花子吧。
噗。
把小叫花子这个称呼,和眼前这个,长相英俊端正,通身气派一看就是顶级豪门掌权人的男人放一起,殷岁真的很难绷。
褚华一直不回话,眼看着气氛要彻底冷下来,一旁的褚康可给看急了。
他舅舅也真是的,心上人亲自给你上药,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住,难道等着喝上心上人和别人喜酒了,再去把握吗?
该矜持时像个痴汉,不该矜持时又像个棒槌,真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