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元九抿唇,垂眼:“谨遵师父法旨。”
关于秦长安之事,当初他有多急于回禀给秦长生,如今他便有多不想开口。
因此,他恭敬的姿态里不免带出来几分踌躇。
秦长生看在眼里,抬手摸了下凤元九的头顶,轻叹:“你师叔之事,为师已然尽数知晓。”
凤元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微酸,垂着眉眼自责:“弟子无能,师叔身殒,弟子却连个说法也未能讨来,反倒被追杀得如丧家之犬。”
康玄一扬眉嗤笑:“你能在太叔天华手中逃得性命,便不算无能了。”替凤元九开脱之意昭然若揭。
秦长生看了康玄一一眼,颔首:“此事为师自有计较,你且先安心夺了九大弟子首座才是正经。”
凤元九便又应了声“诺”,这副乖巧听话的德行让康玄一着实羡慕嫉妒了一波。
康玄一从来不是委屈自己个儿的人,心中酸了就得做点什么让自己舒坦了。
视线在师慈徒孝的师徒俩身上打了个转儿,瞬移至凤元九身侧,攥住了凤元九的腕子:“劳烦秦师兄且再屠一波兽潮,容我们小两口话个别。”
“……”凤元九挣了一下,果然没能挣开。
秦长生抬指一点,破了康玄一的禁锁天地:“康师弟有这心思顽笑,不如费心思量一下,如何从这西荒大陆上全身而退。”
趴在凤元九肩头装聋作哑的小狐狸,摇身化作银发少年,微扬着下巴轻笑:“好心劝秦道友与康道友一句,很是不必枉费那心思,我九弟好容易回到西荒,并不急着离开。”
凤元九斜睨小狐狸涂成陆:“我来西荒完全是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既然来了,便要随我去面见父王。”一条银色锁链现于指尖,涂成陆指尖一指,锁链便直接缠到了凤元九身上,“捆也要把你捆去!”
秦长生、康玄一看向涂成陆的目光瞬间变得不善。
然而,不待他们发作,涂冠玉的法相便出现在了天际:“成陆。”
涂成陆瞬间收回锁链,变成了老实巴交的蠢萌小鹌鹑。
凤元九眉梢一跳,攥紧龟甲,抬眼看向天际。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的父亲,但却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
尽管只有两个字,他也绝不会认错。
昔日,栖凤台里,他在母亲凤妙歌相助下,强行夺取境中境时,曾被这道声音一声轻哼,哼得气血翻涌,着实吐了好大一口血。
凤元九看着天际涂冠玉的法相。
只见云端那人,宸宁之貌,贵气雍容。
本是于九天之上俯瞰众生的妖仙,一双魅惑苍生的狐狸眼里偏偏蕴满了风流多情,眼波流转间便是绝代风华。
见了狐主涂冠玉这般丰仪,凤元九倒也明白他那母亲当初因何选了涂冠玉了——他那母亲就是一颜控,对这般姿容当是没有什么抵抗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