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元九自天际收回视线,垂眼而立,并未言语。
天际狐主涂冠玉的法相,视线落在凤元九身上,轻笑了一声,抬指轻点,便骤然换了天地。
落日荒原变成了雕梁画栋的玉宇琼楼。
师父秦长生、魔门圣子康玄一、蠢狐狸涂成陆尽皆不见了踪影,古雅宽阔的大殿里,独有他一人孑然而立。
凤元九低垂着眉眼,视线定在洒落在王座边缘的华贵法袍上,六条尾巴不由自主地轻轻摇晃着,驱赶着绷在心头的紧张。
涂冠玉敛尽自身威势,目光清冷地端量了凤元九片刻,说:“抬起头来。”
妖主第一人,言出法随。
凤元九情不自禁地便抬起头,看向了端坐于王座上的狐主。
没有预想中的目痛难忍,反而如同看见了世间最为柔和的灵泉,凤元九情不自禁地沉浸于中,视线黏在涂冠玉身上,不想移开。
涂冠玉细细端量了凤元九片刻,轻叹:“长得像你母亲,不错。”
凤元九抿唇,没有吭声。
涂冠玉抬手一抓,将凤元九隔空抓至身前,玉白的指尖搭在凤元九的腕子上:“因何压制修为,不在祖神秘地里凝婴?”
凤元九垂眼:“我欲竟夺九大弟子之位,不能凝婴。”
涂冠玉微皱了下眉心:“于祖神秘地中凝婴,至少能将你莲台提升一个品相,值得吗?”
凤元九抬眼,看着涂冠玉:“值得。”
涂冠玉轻扬了下眉梢,含着笑意道:“你若后悔,可在此凝婴,为父可保你莲台提升一个品相。”
凤元九摇头:“竟夺九大弟子之位乃是我之所愿。”
涂冠玉微皱了下眉,未置可否。
凤元九的心一悬,着实有些怕涂冠玉来个强行帮他突破,不禁面露忧色。
“呵!”涂冠玉突然轻笑了一声,饶有兴趣地问,“担心本王收回境中境?”
凤元九一呆,旋即便眉眼含笑:“父亲不会。”
涂冠玉意味深长地看了凤元九须臾,含着笑道:“真不愧是妙歌的孩子,最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最为识时务。”
“毕竟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自然便像了母亲。”凤元九耷拉着眉眼,把自己和凤妙歌说得格外可怜,“如今母亲失踪多年,却也不知道她是吉是凶。”
涂冠玉定定地看了凤元九一瞬:“不论初衷如何,结果又如何,你母亲与为父气运到底有所绞结。为父推演过你母亲的命格,她之命数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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