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放榜了,我走不开。”
水坎一听不乐意了,撅着嘴将头高高扬起,手里的糌粑团子也气得扬了一地,“主子派我来保护你,将你一个人在王城水坎怎么能放心?”
“东方在呢,他会保护我。”
水坎一听,不停跺着两只脚,将地上的糌粑团子踩碎,“就是因为他在水坎才不放心!”
“我虽然已经通知觉非往军中运送粮草了,可山高水远的,将士们要吃饭,你的主子他也要吃饭,你若不去,他就要饿肚子……”
“你……你你你……”面对夏青溪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水坎简直要气死了,在她的记忆中,每次与夏青溪斗都没有赢过,就像没有赢过主子一样。
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榜单外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
夏青溪与东方谨一面喝酒一面在酒楼上高高地望着下面拥挤的人群。
榜单外面的想挤到里面去,里面的看完后却不想走,看完自己的还要看看前三甲是谁,看看朋友亲戚是否中榜,还得看一下平时与自己不对付的人考了个什么名次,比自己高还是低,就算全看完了,还要与旁边的人议论一下今年的考题和自己的看法,哪怕旁边这个人并不认识。
一来二去,放榜整整一个时辰了,榜前还是热闹如初,挥汗如雨。
“可是觉得考得不错?也是,你那么聪明,及第肯定没有问题。”东方谨看夏青溪低头浅笑,又为她斟了一杯酒。
“我是在笑下面的人,虽然东方弘文的话有些不知疾苦,可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如何说?”他饶有兴味地望着她。
“你看下面这些考生,为了敲开仕途的大门汲汲营营,站在榜前针砭时弊、高谈阔论何等潇洒,用不了几年,宦海沉浮,蝇营狗苟,有几人还能保持今天的初心呢?”
“那你要做一个好皇帝,不忘初心。”他的眸光柔软的如初冬的暖阳,熨帖温润,如他这个人一般。
夏青溪捉着酒杯没有马上接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君主异位,天权必现。天权是天子之权,又名文曲星,所以今年科考——”她抬起头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必须夺魁。”
东方谨心里一惊,还来不及细想,楼梯处远远地便传来急促又欣喜的喊声:“大喜——大喜啊——”
派去看榜的酒楼小二一路飞奔而来,嘴里不停报喜。
待到桌前,连唾沫都来不及咽就用最响的声音高声报:“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夏小七乃新科第一名,状元及第!”
西雍的科举与中原还是有些不同的,中原的科举要经过乡试、院试、会试、殿试,殿试第一名才可称状元。由于西雍是头一年举行科举,人数相对不多,各处考生直接进京考殿试。
小二喊完,夏青溪赶紧掏出一锭银子来,“伙计辛苦了,那东方谨是第几名?”
小二将银子接过:“是第四名。”刚说完又收到了一定银子,欢天喜地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