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行嗯了一声,垂眸去看,这密信虽仅仅只有三四封,可厚度加起来足有手指那般粗。
他先是挑了一封最薄的密信撕开,而后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便又开口问道:“南下的洪灾一事呢?”
刘平乐知道江宴行会有此一问,提前也是打听好了,闻言便道:“洪灾之事,陛下并未在上朝时提及。”
说罢,他顿了顿,语气便有些迟疑,“奴才觉得,陛下应该是知道的,许是不太相想管。”
江宴行自然晓得永硕帝知道,那盐商的事他都能知道,如此洪灾的大事,他又岂会不知。
闻言,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又问道:“那洪灾治理可有见效?”
“那洪水起初势大,后而泛滥成灾,殿下派去的人虽在聚众挖道分流,疏导引开洪水,可洪水浩大,四五条水道分流并无什么显著作用。”
话落,江宴行便轻微的嘶了一声,沉默良久,这才开口道:“你现在就让遇琮连夜回京,令护国少将军带一万人马去南下郡修建防洪提。”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此事万不可耽搁。”
沈归荑确实是累得很,又乏的很,方才扯着江宴行不让他走,不过是想撒个娇,尽管思绪困乏着,可她依旧不喜在同江宴行云雨后,一睁眼便空了榻。
夜明珠透进来的光,因着江宴行坐在床头而被挡掉了大半,耳边是他断断续续压低了的声音。
她闭着眸子,拽着江宴行的手,脸便埋在他的衣袖间。
那摸困顿极快的又了上来,思绪也逐渐变得迟钝浑浊,直至陷入睡梦。
江宴行只觉得袖边被人轻蹭了一下,下意识的垂眸望去,便看到沈归荑面对着他侧躺,眸子紧闭,睫羽密而翘,薄唇被她轻抿着,倒显得有些乖巧。
“奴才——”刘平乐刚开口,便被江宴行制止。
江宴行撩起纱帐,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刘平乐一眼,后者一副被噎到的模样,便连忙闭上了嘴。
见势,江宴行才指了指外头,小声说道:“去外面说。”
刘平乐得了吩咐,便应下,率先出了内室。
江宴行小心翼翼的将食指从沈归荑手里抽出,然后帮她掖了被角,这才掀开锦被下了床。
沈归荑第二日是被饿醒的。
外头天已经亮了,她手背遮在眼前缓了缓,缓过来后,她第一时间是去摸床侧,摸了一手空后,她这才略微蹙了眉,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