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道很弱,似乎是抚摸,又像是轻拍。
外面像是卷起了风,将紧闭着的窗棂击的啪啪响,只听咣当一声,似乎是将檐上的宫灯吹落在地,带着折断的咔擦声响落下后,便只剩下了猎猎的风声。
也不知道那风是不是透过窗缝吹了进来,静垂在床榻边的帷帐也跟着轻微伏动,沈归荑莫名便觉得有些冷,不由得便又往江宴行怀里缩了些。
不多时,外头的风声渐熄,轰隆一声闷雷炸开,浇下了瓢泼大雨。
“下雨了,”江宴行松开沈归荑腰上环着的手,“躺下吧。”
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沈归荑闻言也便点了点头,又小声的嗯了一声,这才松开紧握着的江宴行的衣料,挪动了位置,而后拉着锦被,乖乖躺下。
少女拉着锦被挡在下颌处,只露了小半张脸出来。
江宴行先是把那锦被往下拉至沈归荑的脖颈处,后才也跟着躺了下来,将她搂入了怀中。
他凑过去,薄唇落在了沈归荑的额头上,压低了声音,淡淡道:“别怕,睡吧。”
这场雨下的极大,以滂沱之势持续到了第二日晌午才停下。
那院子里堆了不少雨水,刘平乐一早便招呼着人将那无法排流而出的积水舀泼出去。
檐上还稀稀落落的滴着水,雨呈斜势扫进堂前,将走廊打湿了一大半。
沈归荑手里捧着镂金的暖手炉,就这么坐在堂前,看着刘平乐打着伞,迈着小碎步子在院子里呼来喝去。
他步子迈的用力了一些,踩在洼上,脚尖便甩出一道水珠子,然后扑在了衣摆上。
而江宴行便坐在书房内,那门大开着,一进来正对面便能看见他,他左手边放着未拆的密信,右手边放着拆过的信纸,正垂着眸子,凝神写着什么。
狼毫被他捏在手中,落在信纸上如沾墨泼洒,极为流畅和洒脱。
他一边写,一边顺势抬眸看了那门口坐着的倩影一眼。
收回视线,他淡淡道:“吹够了么?”
话落,沈归荑循声回头,也望向江宴行,见他并未看她,便又转了回去,她轻哼了一声,“还没呢。”
闻言,江宴行掀眸,同时把手中的笔搁置在笔砚上,而后将那写好的信纸叠起,装在镀着鎏金的信封里,扬声喊刘平乐。
刘平乐正在外头忙的来回跑,他撑着纸伞,那雨滴极大,砸在伞上噼里啪啦响,哪里能听得见屋里的江宴行喊他。
沈归荑见刘平乐没应,便又扬声传达了一遍,“刘公公,殿下喊你。”
这回刘平乐听见了,连忙应下麻溜的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