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璟紧盯着他,眼神锐利而冰冷,如同野兽盯着猎物一般,死死地盯着目标。
季童身后已起了一层薄汗,脑中疯狂地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露了破绽,脸上却还是装作疑惑的样子看着他,“到底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事?”
江闻璟抬起手,示意侍从们退下,等院内只剩他们二人时,江闻璟才轻声道:“你是漠北人?”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好似在季童耳边扔下了一枚炸弹一般,震得他脑袋有些发懵。
季童:“!!!”
他心下大惊,不知江闻璟是如何得知的他身份,脑中疯狂地想着解决办法,紧接着脸上浮现出愠怒的神情:“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漠北人?!”
他像是气极,胸腔剧烈起伏着,咳嗽声也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
江闻璟走上前,轻拍着他的背,语气冷然:“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季童一边咳一边分析着他的语气,咳得太过厉害,他双颊通红,江闻璟恍了一瞬,随即拉着他往屋内走。
他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季童面前,看他喝着,咳嗽声也渐止,才道:“我只问你这最后一次,你到底是不是漠北人?”
江闻璟捏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用力,他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想听到什么答案。
他还没思考好,季童显然也并不想给他时间思考。
在江闻璟话音刚落的下一刻,季童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不是。”
江闻璟手下卸了力道,垂下头,季童看不清他的神色,心跳也不禁加快起来。
他应该只是试探罢了,季童想。
自己刚刚已经回想过了,确信自己并没有露出分毫破绽,便是让人传消息给刑茂之,也是不小心透漏给了这府上的侍从,刚巧伺候自己的侍从的好朋友,是那刑茂之的远房亲戚罢了。
至于刑茂之记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个远房亲戚,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就算江闻璟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到自己头上。
那么,江闻璟为何会那般笃定地说自己是漠北人呢?
他主动开口:“璟瑜兄为何如此笃定地问我是否是漠北人?请璟瑜兄告知我。”
他的表情非常符合一个被朋友质问,心中委屈的形象。
江闻璟轻叹一声:“昨夜漠北的托雷王子带人劫狱,你可知晓?”
季童当然知道,但按这个时辰,盛京的事也不该传到这里,他佯装不知:“不知,所以你昨夜一夜未归,是为了这件事?”
江闻璟细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正是,昨夜托雷劫狱,我与他交了手。”
季童轻抿着茶:“那托雷本就是你手下败将,如此看来,托雷应当也被抓了吧。”
“是,他们一行三人,已悉数落网,”江闻璟语气平淡:“只是在落网时,托雷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季童眉间微蹙。
不可能,托雷与他从未见过,再说了,托雷也不可能知道他跟在江闻璟身侧啊。
他疑惑道:“与我有关?”
“是,”江闻璟手中茶杯应声而碎:“还记得先前在相府中,我们曾互相过招那一次吗?我守诏狱时,并未带长枪,而是用的长剑。”
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季童的脸色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