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略一沉吟,心里回过味来,刚才那话说得是好,可为何偏偏在这事上过不去?
之前也不是没有其他越俎代庖的事件,可没见礼部尚书写折子参到自己面前。
思及此,皇帝的眼神顿时便冷了下来。
“卿何必在此事上过不去,想来翰林院那帮人已看了半数了,现在重新只派礼部,只是徒耗时间,卿若是当真想为朕分忧,不如好好准备准备殿试后的琼林宴。”
听到那句“非要和此事过不去,”礼部尚书的老脸便登时煞白,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了下来。
他讷讷称是,不敢多留,快步走了。
见他这般模样,皇帝冷哼一声,抬手便将桌上他呈上来的奏折扔了下去:“碍眼!”
显然说的并不是奏折,福平赶紧躬身将奏折捡起来,放到了一旁小太监的手中。
再过去时,皇帝已然消了几分怒气:“幸好稚鱼聪颖,换了人,若真在这老匹夫手中,我天启官场将来落到什么地步可想而知!”
福平赶忙顺着他的话奉承了几句。
……
另一边礼部尚书出了宫,回府便赶紧写信,差人送去了六皇子府。
萧晏礼看着信,沉默不语。
“殿下,这……”
旁边的下属轻声道。
“无妨,我早料到他成不了事,等宫里那个吧。”
“可那位在后宫还没有地位,因是帮不上忙。”
尚安澜若是已成了皇后,或许在此事上还能派上点用处,可她现在不过是个秀女,宫都出不了。
“谁和你说是她了?况且,她也并不算是我的人。”
“殿下还有其他人?”
萧晏礼笑着看着他,并不答。
下属顿时明白自己多嘴了,赶紧止了话,眼观鼻鼻观心。萧晏礼这才收回视线。
按说,宫里那人,应该收到消息了。
……
宫里,朝恩眼中闪烁着烛火的光芒。
他盯着手中的信好半天,才放在烛火上,让火焰将其吞没。
他呆滞地坐着,一直在想着这些时日里发生的事。
被扔进湖里时,他当真以为自己要死了,可上天庇佑,他又活了过来。
只是脑中多了一段记忆。
记忆中,登基的是六皇子,而他,就站在六皇子身侧。
他起初不信,只当自己得了癔症,可当六皇子暗中联系他时,他才知晓了六皇子的可怕之处。
装疯卖傻数年,尚且年幼,便能在京中开出醉月笼,至今屹立不倒。
还埋了不少暗线。
若不是江稚鱼几次三番从中搅局,皇帝应该最为看重六皇子的。
他之前其实并没有转投六皇子的想法,毕竟皇帝正在看重他,让他接近太后立功,顶替福平成为新的太监总管,一步一步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可为何,突然就将他打回原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