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技术上讲，郭立强的思路是可行的。
“倾斜转弯-侧滑转弯指令转换的计算公式是n=ρn+(1-ρ)·n……”
几分钟的头脑风暴之后，常浩南竟然破天荒地感受到了一丝头昏脑涨的感觉。
常浩南把手里的报告翻到前面的某一页，指着郭立强画在上面的那张作战原理图：
“不光是这样，对于打出去的前两发探测弹来说，中间还需要持续调整弹道走向，最好是能打出一个类似括号的水平弧线过去。”
不过，至少后者的表情已经不似一开始那般抽象。
“至于陆基或者海基的无源定位雷达，这个我会联系电科14所，之前我在搞歼轰电7的时候，发现那边的硬件条件都是齐全的，稍微改一改软件和一些关键部分就行……”
所以，必定是要到试射末期才能发现。
“总之，这三种算法，我在这用纸笔肯定跟你说不清楚，而且更关键的是，我现在也不好说到底哪种效果更好。”
后者点了点头，双手激动地握住常浩南的手：
“在立项的事情上，还要多劳烦常总了。”
“常总……具体说一下？”
他用上了相当罕见的强硬语气：
“这套协同组网无源定位系统，不只是能用在飞机上面。所以，在接收R33技术资料搞空空弹的同时，也要在地空或者舰空导弹上面下功夫。”
甚至连自家一些边边角角的数据都不全乎。
“没问题。”
“能不能考虑，把载机和导弹的计算坐标系从以自身为中心，改成统一的镐京80或者WGS84坐标系？”
其中节约出来的时间和资金，可以说根本无法估量……
“之前做项目的时候，顺便研究过类似的问题，刚刚又把结论稍微推演了一下而已。”
常浩南摇了摇头：
“我有个更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在倾斜转弯模式的基础上，引入侧滑转弯模式，在导弹即将发生侧滑时进行复合控制，你来看……”
刚刚那些问题，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整个组网系统是以自身为坐标系原点，这种情况下导弹如果发生高速滚转，相当于坐标系本身在高速变化，而且还是分别变化，对于目标位置和自身飞行状态的解算自然容易出问题。
在心中感慨的同时，郭立强倒也没完全愣着，而是很快想到了一个思路：
“而对于后面补射，真正用来攻击目标的杀伤弹来说，导弹在末制导阶段出现这种快速滚动，又会造成导引头与弹体的耦合，严重情况下甚至会导致完全失控。”
但郭立强显然不知道这些。
郭立强没想到，自己都临走了，还能被常浩南给惊着一次。
别说刚开始了，哪怕到了试射阶段，如果条件拉的不够极限，甚至都发现不了。
常浩南自然是准备让这套系统出国“试用”一下的。
这次，常浩南犹豫了。
所以在他看来，就是常浩南看到自己提出的问题，然后跟自己聊了聊，又低头想了想，就想出了解法，而且还是三种。
而到了常浩南这里，只用半个上午，就省去了以上这些流程。
话题总算回到了郭立强比较熟悉的领域：
“您的意思是说，这個导弹在飞行过程中不能简单走高抛俯冲弹道，所以需要由弹翼提供比寻常空空弹更大比例的升力，才能维持住射程和弹道高度？”
虽然软件本身已经试用了一年左右，估摸着再过段时间就要发行正式版本了，但有关这个方向的研究他却一直没断过。
“关于多站时差定位产生的非线性方程组，我目前只想到了三种大概可行的数值解法”
但是，能理解，反倒让人更具体地感知到到面前这位到底有多么逆天——
在郭立强看来，这应该是在思考。
等到分析出问题的具体原因，再想到解决思路，最后重新走一轮试射流程，短则几个月，长则一两年就过去了。
“我会跟丁主任联系一下，让你们这个项目先以霹雳13的名义立项，你回去之后先研究一下复合控制的事情，等我这边忙完了，再由你们航天技术研究院给火炬集团发个标书，把多站时差定位的问题给解决掉。”
“……”
对于这种表情，他倒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跟郭立强明讲。
“所以，在控制导弹的过程中，最好能把升力面倾斜到目标方位上，并在倾斜过程中还要保证偏航通道侧滑角尽量为零，这样阻力最小。”
二人的讨论一直持续到了当天下午。
也就不好出言打扰。
“另外，虽然名义上是顶着霹雳13的名字，但是我要求你们做两手准备。”
不管是科工委主任还是电科14所，人家说联系就联系。
这调动资源的能力，简直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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