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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抽了两张纸递给她。他的手很白,堪与纸媲美。清蔚接过来,反倒不再哭了。她想的是,不能在姐夫面前丢脸。*在乡下读书的清蔚,写不好自己的名字,总歪七扭八,甚至把苏青猗的名字写成苏青倚。他捉住她的手,写上“猗”,又在旁加个“蔚”。苏青猗说:“是猗蔚的‘猗’。”她笨笨地重复,像牙牙学语的孩童:“是猗蔚的‘蔚’。”他笑了,“对。”铅色印在手掌侧,手纹拓印得清晰。像过去那些年,条理清晰、也枯燥乏味的时光。清蔚的人生,是在那个夏天,见到苏青猗的一刻,开始改变的。*苏青猗和清蓉没有孩子。清蓉二十岁,就嫁给了苏青猗。他也比她大一岁。婚后没多久,清蓉就殒在路上。她下班回家,路灯坏了,被人蒙住口鼻,拖进了一间幽暗、散发着腐朽气味的仓库里。那时的清蔚,还不到十岁。清蓉很美,美到让清蔚觉得,美人总是这样短命的。可清蔚依然觉得难过,疼爱自己的jiejie没了。听母亲说,在抓到那个罪犯时,苏青猗差点要和他拼命。警察把他拦住了。后来,他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整个人颓靡不堪。是他的家人,把他拉回来的。末了,仿佛一夜老了许多的母亲叹息一声:你姐夫,是爱你jiejie的。清蔚睡在清蓉的房间里,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仿佛融入了墙里、床里,让她有种感觉,她飘浮在半空中,冷眼俯瞰着这个不速之客——她的meimei。来苏青猗家的第一夜,清蔚沉沉地睡去,没有梦到清蓉。*苏青猗家里的墙上,原本挂着婚纱照。在清蔚来后,他取下来,收进自己的房里。趁苏青猗不在家,清蔚偷偷溜进去看过。清蓉挽着西装革履的苏青猗,他的唇印在她鬓角。清蔚感叹清蓉的美,也感叹苏青猗的俊。很登对的一对男女。清蔚想象了一下,清蓉对苏青猗撒娇的情景,不觉rou麻,起了鸡皮疙瘩。他下班回来,盘腿坐在地上写作业的清蔚喊他:“姐夫。”“嗯。”苏青猗脱去外套,随意丢在沙发上,挽了衬衫的袖子,进厨房烧饭。没一会儿,响起刀子在砧板上快速切菜的“噔噔噔”声。苏青猗刀工很好,做饭速度也很快。清蔚听清蓉说过,在家里,都是他洗碗做饭。清蔚放下笔,靠在门后,脑袋探过去,“姐夫,今晚吃什么?”“茄子炒豆角,紫菜蛋汤,辣椒炒rou。”“哦。”清蔚看着苏青猗的背影。他肩宽腰窄,身量高,头都快挨到抽烟机了。他往锅里倒油,滋啦一声,油爆香了rou。她再无心写作业,在屋里转悠。苏青猗家并不大,两间卧室,一间厕所。她住在小的那间。清蓉一开始来城里,就是租的那间房。清蔚放暑假,来过几回,就和清蓉缩在那间小屋子里。后来与苏青猗两情相悦,并结为夫妻,就住大卧室了,空出来的那间就一直空着。这座小区有些年头了,交通条件也一般,清蔚觉得,苏青猗没有搬走,是因为清蓉。屋子里都是他们的回忆。他舍不得。吃饭时,清蔚说:“姐夫,我想', '')('分卷阅读32 (第2/2页)
去看看我姐。”清蓉葬在城里,下葬后,她从未去祭拜过jiejie,清明节也是。因为乡下和城里来回不方便。苏青猗沉默了下:“没什么好看的,你乖乖读书。”清蔚觉得,苏青猗是在糊弄她。但她也没办法驳斥他。一直到高中了,苏青猗才带她去看她姐。等真正见到了,积累了数年的一肚子话,反而无从说出口了。只是在放下清蓉爱的百合花后,看着照片发呆。碑上的清蓉一如当年。美得像岁月都为她停驻了。……饭后,清蔚洗过碗,出来见苏青猗拎起沙发上的外套,预备出门的样子。清蔚问他:“姐夫,你去哪儿?”“有事,你早点睡。”清蔚看着他换了鞋,按下门把,消失在视线内。她等了一会儿,拿了钥匙,也跟着出去。陌生的城市里,夜风都别有意味。路灯下,她埋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苏青猗没发现,走进了一家酒吧。她仰起头,店牌闪烁着斑斓的光,形形色色的男女进出,酒吧内飘来糜烂的气息。她抬脚,想要进去,门侍拦住她:“未成年人不准进入。”清蔚梗着脖子,说:“我成年了。”门侍笑了:“看你这样子,才读小学吧?快回去吧,待会爸妈急了。”清蔚嘀咕:“我读初中了。”她在门口尝试几次,门侍很坚持,她只好依依不舍地蹲在酒吧前的路灯下。门侍看见她在那儿,但不再管她。不知过了多久,清蔚的腿蹲麻了,她站起来,跺了跺脚,苏青猗仍未出来。她就一直等着。天气冷,她脸快被风吹僵了。那些男女,亲吻、抚摸、勾肩搭背,换了一拨又一拨。有人来找清蔚搭话,她不吭声,直望着酒吧。他要来碰她,她躲开了,狠狠地瞪着他。她眼眶是红的。像只兔子。她觉得恶心,也有些害怕,但她在乡下野惯了,死瞪着他,凶狠狠的。大街上的,乱来不得,又不甘心。男人啐了一口,好歹走了。————————当初为了装逼,句子写得很简短,现在:装逼一时爽,修文火葬场。十一猗蔚(2)清蔚没有表,也没有电话,觉得一分一秒格外难捱。不知等了多久,终于,清蔚看见苏青猗踉跄着,从酒吧走出来。他喝得醉醺醺的,没注意到她,慢慢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好几次,清蔚觉得他要倒下去了,想冲上去扶他,就见他站稳了。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影子的间距始终差不多。苏青猗摸着钥匙,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出来,打开门,关门时,被清蔚挡着。他回头,认出人:“你怎么在外面?”清蔚眼神飘忽着,说:“刚刚在倒垃圾。”他醉得厉害,自然发觉不了她在撒谎。“哦,早点去睡吧。”他说完,倒在沙发上,很快睡着,打起鼾。清蔚过去,跪在地板上,脱了他的鞋、外套,解开他的皮带,褪下外裤。清蔚累得满头汗。苏青猗两腿间的那块三角地带,鼓鼓囊囊的。清蔚知道那是什么。清蔚没告诉过他,她撞见过他打飞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