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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得知怀孕,她给取了个女孩儿名,眼下却用不得了。“还没。”江烟说,“到时翻翻取名书吧。之前大姐送了我一本。”“也行。”邵长昭想了想,“我给孩子做个床吧。”“稍微做大点,可以让他多用几年。”“好,我下午开始。”“嗯。”话音刚落,唇便被男人攫了去。他像儿子吮奶那样吸吮着,吮得啧啧响。分开时,还有一缕银丝相连。睡过午觉,邵长昭就去搬了木头到院子里。他叼了根烟,画了副草图后,就开始用墨斗在木头上画线。等画完,用锯子锯开、刨子刨平便是。烟灰落在木头上,他随手扫去。日头渐斜。满地的木屑。浓烈的木材味。大冬天的,邵长昭脱得只余件薄衣,却仍是满头汗。“晚上吃韭菜炒蛋吗?”江烟推开门,探出头,问他。“吃。”江烟薅了几把韭菜,又去后院捡了几个鸡蛋。天黑得很快,家家户户开始做饭,菜香飘得很远。邵长昭嗅了嗅,饿得肚子咕噜地响,将东西收拾进偏房,就回了屋。江烟提前替他烧了水,邵长昭提着一桶热水,去浴室冲澡。后院的鸡鸭已被关进栏里,叽叽喳喳地叫。冲完澡,水汽蒸发,鸡皮疙瘩顿时起来了。邵长昭飞快地穿好衣服,赤脚趿着拖鞋折返回屋,江烟已将菜炒好。她先给孩子换了尿片,又喂过奶,才和邵长昭一块吃饭。邵长昭饿极,扒饭扒得很快:“你现在带孩子带得很熟啊,没听他哭太久,就被你哄乖了。”“我妈之前一直教我,冬冬小时候,我也带过他。”江烟低着头。冬冬是大姐的孩子。“对,你是个好学生。”邵长昭笑了,“我们第一次zuoai,你也是一教就通……”恋爱时,他从不说荤话。婚后,脸皮也厚了。江烟脸红了,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吃你的饭!”他不闪不躲,被她踢个正着。“昭哥。”江烟边夹rou进他碗里,边说,“我想下个月出去找点事做。”邵长昭愣了下:“那儿子怎么办?”“我自个儿带着呗。哪能老让你一个人赚钱?我挺想为你分担点的。”“没事。够用就行,只要你不嫌粗茶淡饭吃得腻味。”“不嫌。”江烟一筷子一筷子地夹菜,吃得很慢,“只要你在,吃啥都成。”“就冲你这话,我也不能让你出去奔波。世道不平得很,外面乱,你还小,我不放心。”“都当妈了,还小?我妈那时生了我大姐之后,才不到二十呢,就给人做活了。”江烟谆谆善诱,“昭哥,别担心。在外头遇到事,我就同你说。”江烟始终坚持,邵长昭争不过她,妥协说,只能在家里附近。江烟忙说,已经托人找好了,就在一家杂物铺帮着看店,没几块钱,也不累。她是想,这样方便照看点家里。邵长昭靠着椅背,手臂环胸,睨她:“你都谈好了,还问我做啥。”江烟放了碗,圈着他的脖子,软软地叫他:“邵长昭。”“嗯。”邵长昭最受不住她这样,一下没了气。他点燃烟,咬在嘴里,飘来的烟呛了她一口,“饱了?”“饱了。”“', '')('分卷阅读50 (第2/2页)
才几口?”邵长昭看了眼饭碗,“中午也才吃那么点。”“真不饿,喝了妈熬的鲫鱼汤。”江烟摘了他的烟,微嗔,“叫你少抽点了。”“戒不掉。看见你就想抽,谁叫你叫江烟。”邵长昭凑过去,就着她的手,吸了口,恶作剧似的,烟雾喷在她脸上。“混蛋。”江烟咳咳地呛起来,听他在耳边沉沉地笑。像大提琴协奏曲。她坚定立场,在烟灰缸碾灭烟头,又问:“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名字的由来吗?”“记得。”邵长昭说,“你妈怀你那会儿,你爸抽大烟,你妈劝不住,气不过,就给你取了这名,想让你记住。”“是。后来我妈刚生下我没两天,他吸完大烟,意识不清,出门就被车撞死了。”说起这事,她并无难过、感伤之情。对于母女俩而言,那个男人带给她们的,只有无尽痛苦。邵长昭手在她耳后抚了抚。江烟抬眼瞅他,眼波像是湖面的粼粼波光,足够潋滟,足够销魂:“昭哥……”“别勾我,你还在坐月子。我去刷碗。”邵长昭抱江烟上床,亲了她鼻子一下。他挽了袖子,收拾碗筷,拿着钢丝球刷碗。江烟坐在床上,想起以前的事。*邵长昭是那个年代,少有的读过书的。他也会点书法,春节时,与他熟的就向他讨副春联,他写得随意,但十分好看。串门走户时,讨过他字的人家会送他家店腊rou什么的年货。腊rou也并不算常见。江烟没见过他,就听过他的名字了。她还托着下巴想过,人长什么样子呢?街坊邻居说来说去,也只说人长得英俊好看。——————————有必要说明的是,这个名字在三四年前就想好了,故事是去年写的。想写一对平凡夫妻,很日常,也比较……甜?(姑且可以信我)十章左右。PO18暗尘旧香十五时年(2)十五时年(2)本来邵长昭在外头做事,后来闹了洪水,长江流域大片的地方遭灾,邵长昭家里有亲戚遇难,他听了消息,等洪水过去,就回来了。江烟大姐家儿子读小学,托了人找到邵长昭,帮忙辅导下功课。邵长昭每周来一回,教江烟侄子学数学。大姐要给他钱,他也不要,只带水果走。水果要的也不多的,一两根香蕉,个把苹果,算作辛劳费。那个年代,确实也不流行家教、补课。老师给成绩差的学生上小课,都是免费的。江烟第一次见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是真的好看。鼻梁高,嘴唇不厚不薄,眉毛浓黑,很英气。即便不笑,眼也是微微上扬的。听他开口说“你好”时,又想:他声音也好听。低低沉沉,和她听广播里的大提琴声一样。听他给侄子讲课,又接着想:不亏是上过大学的,说话做事有进退,有涵养……她把她能想到的形容词都用上了,犹嫌不够。彼时,江烟只当是钦羡敬仰,和他在一起后,仔细想想,是爱慕,是一见钟情。邵长昭花钱很大方。来给江烟侄子上课,他会买零食给小孩子吃;认识江烟后,又给她买。她有时不在,他就嘱托小孩:记得给姨妈。那会儿,江烟才十几岁,没和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