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我的兄弟……我该……我该当时听你的。】
这不过只是被亚空间欲望裹挟的吟语。
他自马库拉格之耀号上的祭坛中走出来，白雾腾起，莫塔里安走向召唤他出来的基利曼，
马卡多说，他手腕上的手链流光溢彩，每一颗宝石上都闪烁着一个高尚灵魂的光芒，
皇帝说，他笑起来，“不然我为什么要燃起这把火？”
“我们所建造的帝国，”马卡多说，“甚至容不下几个迟暮英雄，你该清楚有多少人是被同族逼进绝路的——”
基利曼说，【但我？】他举起自己的手，不确定地望着自己，帝国摄政自嘲地笑了下，【我可能没有你们的天赋。】
至少这一次……帝皇“看向”正在接近泰拉的涅槃系统。
同时……没有存在可以承受多位神明的力量，这会令他彻底陷入疯狂与无序。
他满足了马卡多的私心，除了理想与希望外，他确实很久没有为马卡多支付工资了。
或者说，马卡多的第一选择从不是战争。
莫塔里安垂眸，检查自己所画的祭坛是否完整，
“不，”马卡多说，“人类会灭亡，他们会自己消亡自己，自我内耗，自我消亡——每一次都是你站出来，或者是原体站出来，不要再玩这徒劳又无用的游戏了，尼欧斯，我们有机会直接终结这个进程。”
“万年了，”尼欧斯说，“帝国从不缺乏英雄——但你似乎带走了大部分的他们？”
逆转倒计时，最后【重启】两个世界，重建人族。
力量从不是越多越好。
基利曼沉默了，某一瞬间，他确信他曾经听马格努斯说过类似的话，这真是个令他毛骨悚然的感觉。
【马卡多在政治管理这方面使用了巫术，】莫塔里安闷闷地说，【或许他跟在帝皇身边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我相信你，”尼欧斯说，他盯着马卡多的双目，却只看见了幻灭飘逸的光芒，
随着至高天内的倒计时，物理宇宙的万物也一同衰落，每增加一名伪神，万物之灵便混乱一分。
“他回来了，”尼欧斯说，“原体们也将重回帝国，或许艰难，但人族永昌。”
“并不是我带走了他们，我只是收留了走投无路的英雄。”
但有其他的势力介入了这個故事，一个足够耐心，足够混乱的存在，他对帝国臃肿繁杂的系统十分了解，并有足够的耐心布置这一切。
“你只是被亚空间扩大了负面情绪，我的挚友，”
马卡多的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为什么要告诉它我的计划，尼欧斯？”
人类之主研发出了原体、雷霆战士、星际战士……但却依旧是杯水车薪，真正解放生产力的科技并未出现，人类的思想依旧在中世纪蒙昧，最高效的方式依旧是考古。
【他到底希望要什么？】
他希望【重启】。
尼欧斯笑起来，他摇了摇头，
基利曼缓慢地直起身，他看向莫塔里安，
【恕我冒犯，】基利曼说，【莫塔里安……？】
……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也不晚。】
但被它污染的存在，马卡多依旧保有着自己的意识与目标……掌印者依旧怀揣着希望挽救人族的希望……两种情绪与欲望混杂在一起……铸就了现在的【皇帝】。
“知道我计划的只有你，或许愚钝的基利曼也曾察觉了几分——但我想……你不会告诉他这些的。”
“但假如人类毁灭了，你却并不会死亡，人类之主。”
五、六、七、八、九……
【……我不理解。】
亚空间的混乱亦遵循着亚空间的法则，先是【九】，然后是【八】、【七】、【六】、【五】……
【难道我要让我的智库们站在我的办公室前，对每一张纸张鉴定它们是否被污染？】
可能是重启，也可能是彻底毁灭……甚至可能将会是彻底的混乱与无序。
这句话令罗伯特·基利曼彻底萎靡了，原体变得更加疲惫，眼中透露着淡淡的死意——这可能是莫塔里安能力所带来的副作用。
第一缕清晨的光在人类之主的桂冠上闪烁，他“看见”无法挽救的内政部……帝国最大的官僚机构被付之一炬，马卡多在借此威胁他……以一个庞大帝国的行政系统。
在泰拉之外，【皇帝】的耳目大概也渗透进无数枢纽星球的管理系统内了。
基利曼的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他那疲惫不堪的灵魂终于有了睡意，他听见远方传来低语与告诫，
【我期待着你回来……】
【罗伯特·基利曼，】莫塔里安说，【我曾立志杀死每一个巫师。】
尼欧斯沉默着，他望着马卡多，
昔日的信任背弃了他，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现阶段……若马卡多希望实现祂的计划，那么帝国必须维持现状。
而作为最新的那个存在，【皇帝】希望中止这一切。
莫塔里安一句话平静地噎住了基利曼，基利曼顿了顿，疲惫地换了个话题，
【我已经查过记载档案了，无论你是否相信，莫塔里安，我确定这是昔日掌印者的手笔，我可以确认，至少有五百万多起档案有他的风格。】
这是本能，某种潜意识，被亚空间染指的存在无一幸免。
这是坐上那个位置，所必须承受的欲望。
但马卡多也并未逃脱亚空间的腐蚀。
天堂之战的爆发，开启了这场倒计时，九、八、七……灵族的陨落加速了它的进程，六；大叛乱他不得不将马卡多放出去，五。
但马卡多计划实施的绝对前提，是他拿到【冥王】的信任。
基利曼平静沧桑地说，白发自侧额垂下，狼狈不堪。
【……没事。】
冥王无法被亚空间所蒙骗，寻常的方法从不对他生效。
帝皇知道马卡多想要什么。
“他不会选择你的，”尼欧斯说，“他不会赞同你的，马卡多，你的计划终究会失败，你只是被蒙蔽了。”
砰！
基利曼猛地砸向扶手，他似乎又愤怒又悲伤，
马卡多……
现在的人类已经不是当年的人类了，在经历过漫长黑夜后，无数科技疯子将手术刀伸向了人类的基因组——现在的人类更加“亚空间化”，更加愚昧，更加偏激……
“铁人注定是一条死路，人类在一条绝路上走了太久，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试错的资本了，人族已死。”
莫塔里安平静地说，白雾拢上去，为基利曼的“死亡”做准备，
“你只会升神，尼欧斯。”
他知道马卡多想要做什么……从第一军团的分崩离析开始，他知道……但他知道……这是成为所谓【半神】的正常表现。
【……】
而祂希望做的……便是吞噬，自五开始，吞噬掉色欲天，然后是滞腐天……尼欧斯不着痕迹地看向马卡多的右臂，最后是篡变天。
雾气翻滚，莫塔里安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形消散，
莫塔里安闷闷地说，与圣吉列斯的战斗磨损了他太多，
坐在椅子上的基利曼叹了口气，他嘴角渗血，
“我在威胁你。”
祂那疯狂的计划。
“我自会取得它的信任。”
马卡多说，“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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