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剩下两位依旧完好。
………………
但理智永远都会战胜现实。
哈迪斯惊诧地问道，马卡多却摇了摇头，
“任何生灵自亚空间视角望向你，都会意识到你的不对劲。”
与帝皇相比，马卡多的气息就要熟悉温和许多了。
哈迪斯抬手，抹一把下半面，金属面具出现，他咽了口唾沫，闷闷地说，
“我期待你的款待，老马，但伱……到时候不必跟我一起。”
禁军退下，那个存在开始攀登，
马卡多晕眩的耳边听见类似“尼欧斯，马卡多！我可以用黑域先探一探吗？”之类的鬼话，
但两人谁都没有理他。
除了他的计划外，昔日的执念与欲望也塑造了马卡多，来自亚空间的力量让他执着于【掌控】、【收藏】这件事，这是亚空间内，【君王】所必备的权柄。
哈迪斯看向马卡多，他难以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他想起万年前还有幻境中的马卡多……他曾绝望地意识到因为他自己的原因，马卡多可能再不复存在了。
一声轻笑。
但哈迪斯可以肯定，这就是马卡多。
“……就是这样，”哈迪斯叹息地说道，他瞥了眼腰间老实的红色石头，“我差点几次吞噬马格努斯的碎片，后面我又遇到了星神欺诈者……”
哈迪斯笑起来，帝皇依旧醒着，完好，他的灵能看起来也并不像是会化作神皇的样子，除了尼欧斯现在表现地有些苍白——这可能是蹲马桶蹲久了而带来的后遗症。
人类之主幽幽的声音自哈迪斯身后响起，对着马卡多说。
“……”
马卡多笑起来，“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的真名，伟大的帝皇，我想——”
“不必如此麻烦，我已向他交换了我过往身份的一份姓名。”
马卡多在此只降下了部分力量，用于控制这具身躯，马卡多感到衣袍下的肌肉开始下意识地抽搐。
“并不需要……咳咳咳咳！好久不见……哈迪……”
“我想游魂会很乐意唤你真名。”
老，马。
然后……却听那……黑暗澎湃……
它的价值太大了……不可轻易放弃。
马卡多无视了来自帝皇的挑衅，他意识到或许痛苦并不仅仅来自哈迪斯的本质，还来自他并不存在的灵魂。
也更……需要自控力。
哈迪斯疑惑地看着马卡多剧烈地咳嗽起来，老者咳地上气不接下气，
哈迪斯转身，蹲下去想要为老者拍拍背，却被马卡多拍开了手。
“停！！！”马卡多猛地止住咳，“换一个称号，不要再唤这个称谓了，随便什么代号都可以，不要再这么叫了！”
“你看起来并不像你想象中的游刃有余。”
帝皇再次重复了一遍。
这些不过是让帝皇不再挡马卡多的路。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由黑暗中伸出的那些触手，它们蒙昧笨拙地朝他们探过来，却异常迅速。
……？
“尼欧斯？”
这才是人类之主的宝库内，最锋利最无朽的那柄黑镰。
但这是……必要的妥协。
“帝国清楚我现在的状态？”
昔日的三友重聚，这幅画面曾让他想起了完美之城轨道上的谈话，但现在……他却不复当初。
马卡多呼吸了一次，他品了口茶，
“为何不可？”
就在他转身的那刻，哈迪斯错过了帝皇眼中一丝的庆幸与叹惋。
不要全部吞下去。
若是别的人，哈迪斯可能认为他是来恶意找茬的，但这是人类之主，
“好吧，”哈迪斯抬起一只手，翠绿闪电在他指尖流窜，“那我就不客气了。”
“尼欧斯？还有马卡多？！好久不见！”
马卡多则保持着神秘喝茶的姿势，哈迪斯瞥见他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好久不见，还有马卡多，”
哈迪斯暂且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他现在大部分的意志力都放在了自控力上，
人类之主平静地端坐在王座之上，安静地宛如雕塑。
几十秒后，一把哈迪斯大小的银色金属沙发出现了。
他身上有着强大的灵能笼罩，这或许是某种灵能附体，哈迪斯不清楚，他并不了解灵能。
马卡多端茶，喝一口，
“而现在，你的状态看起来更加不正常了——但看起来你依旧能自控……不过是庞大了一些。”
哈迪斯笑着看向两個看起来手脚健全的老友，他看见一个疲惫的中年男子坐在黄金王座之上，但好消息是，尼欧斯并不是骨架。
帝皇与黄金王座的光耀过于刺眼，对于哈迪斯来讲，这就像是一颗溶淋着金子的苹果，但它过于炽热了，在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同时……却也在灼伤着哈迪斯。
因为……
但现在马卡多就坐在他面前，并在喝茶。
马卡多想起48646年前的一次下午茶那时他尚且年轻曾被邀请加入一场永生者间小众亚文化的交流会他目睹了人们争相抢夺腐烂又带有神秘学意义的食物餐厅被同族的尸体所包围他还在灵能的影响下被放大了感官——他曾认为那是他此生经历过最恶心的事情，他之后甚至不会为战壕里半死不活的发酵人体所痛苦亦可以面不改色地面对小众文化的奇特液体食物又或者是滞腐天内的一捧粘稠液体——但实际上——
……哈迪斯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他重拾理智，看向面前两位老友。
帝皇说，他沉默了片刻，“游魂，自己请便坐吧。”
……他或许不必如此极端。
……人类之主承认，现在由他管理哈迪斯，或许有一些棘手。
但为何那些船上有着马卡多的灵能？
这厌恶曾有一瞬凌驾了理智，皇帝不禁质疑祂的计划真的是否需要这般【存在】——或许祂该把这份美差交给万变之主，而不是亲自上场。
马卡多沉默了，他感到自己所控制的这具身躯在紧张，握住茶杯的指节发白，他听见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哈迪斯屏住呼吸，等待着马卡多的话，
“电饭煲。”
马卡多平静地看着，他面前的哈迪斯咳嗽着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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