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素问换掉你的解毒药,她本来不肯,我只好让人抓了她的情郎,她就什么都肯了。”
“暗道呢?也是……”
“对,也是她告诉我的。”
华昭喷出一口血,眼睛里的光黯淡下来。
即使遭遇逆境,她也从没屈服过,她从一介低贱舞姬逆袭成为侯府宗妇,又从侯门弃妇成为高高在上的贵妃,靠的可从来不是运气,而是她从不向逆境低头的勇气。
可是她最信任的人背叛了她,那个即使被打得鲜血淋漓,也会冲过来保护她的素问;那个她即使被降位份,也要护在羽翼下的素问,为一个不成器的男人,背叛了她。
她这一生为了往上爬付出过无数努力,几乎步步为营。没想到最后却败在自己人手上。
何其可笑!
“主子,快走吧,大火要烧过来了。”白面太监提醒。
暗门被重新掩上,华昭艰难的向前爬行,她的目光涣散,冷汗参杂着污血不断向下滴落,在她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纷乱的脚步声渐渐朝着内室而来,华昭的手朝前伸展,想要起身逃走。可剧痛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盯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天光,在绝望和不甘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
华昭一直以为人死就如灯灭,却没想到她死之后魂魄竟飘了起来,一阵风吹过,她不由自主的随风而去,这一去就是千里之遥。
贫瘠边城,黄沙漠漠。
华昭的魂魄被束缚在一个叫云崖的将领身边,算来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华昭的魂魄飘来那天,云崖受了重伤,巧合的是他的伤处就在腹部,军医为他包扎伤处时,血水一盆盆端出去,厚厚的药粉洒上去都止不住血流的速度。
即便伤的如此重,可是云崖并没有晕厥,他薄薄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一条横亘右眼至唇角的疤痕毁掉了他眉目间的俊美,只余几分狰狞。他的模样虽然虚弱,但一双利眼鹰视狼顾的盯着处理伤势的众人,军帐中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华昭仗着自己已经成了魂魄,倒是不怎么害怕,她盯着云崖的脸瞧了半晌,然后又看向他的腹部。
云崖的身材很好,腹部上整齐的排列着八块腹肌,伤口在右侧,看着十分吓人。他的左腹上有一块火云形状的暗红色胎记,随着他的呼吸不停的起伏。
华昭盯着那块胎记看,要不是碰触不到,她甚至想上手摸摸。暗红色、胎记、火云形状,她脑中的记忆被逐渐唤醒。
华昭骇然,她寻找了将近半生,和她绑定命线的人,竟然就是云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