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
潘月暗骂。
面上却是微微带笑,“你真想知道?”
此时,潘月没有任何异常。
虞风点点头,探究的意味更浓。
他往前凑了一下,为了能更加听清潘月的话,眼角眉梢都带着不一样的笑意。
“行,你过来我告诉你,”
潘月往餐桌边走,虞风大长腿,很快跟了过来。就在这时,潘月快速打开房门,扯住虞风的胳膊,一下子把他轰了出去。
虞风的身子刚被推出门外,门板狠狠撞上。
直到几秒钟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潘月撵走了。
他站在门后,勾了勾嘴角。
“喂,你既然现在不想回答,我也不勉强你。”虞风贴着门板,“那件事你考虑一下,想明白了就去找我,我随时恭候。”
潘月心中的火,猛地窜出来。
虞风这人病得不轻!
就算周英杰没认祖归宗,自己也是他的堂嫂。
这么做,他不仅是在瞧不上自己,同样也在轻视周英杰。
“听着,你这些话不要让我听见第二次。否则,这些话很快会传到你大爷耳朵里。”
摔下这话,潘月回到屋里,继续收拾周青青的东西去了。
门外,虞风抱着手,靠在周家的门板上。
夜里的风尤其冷,穿堂风更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寒风小刀似的刮在他脸上,他全身都是燥热不安,他的手忍不住贴在刚才被潘月拉扯的地方。
“告诉我,你是怎么从烂泥塘里爬出来的……”
他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
清晨,周青青退烧后,勉强能站起来走走。
潘月帮他梳好头发,带着周青青去盥洗室刷牙。小丫头刚低下头漱口,身后的半截腰露了出来。
原本密密麻麻的出血点,此时已经连城一片,变成大面积的紫癜。
潘月心中一酸,她的病情发展太迅速了。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把一个健康活泼的女孩,吃成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嫂子……”
周青青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
潘月的心咯噔一下,还是勉强装成无事发生。她微笑着凑了上去,
“怎么了?”
周青青把牙刷从嘴里掏出来,
“我嘴里全是血。”
潘月看向牙刷,心脏差点从胸腔里爆出来,她瞳孔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周青青的牙刷裹满了血沫子,血腥味混合牙膏味,直冲潘月的天灵盖。
她慌忙地拿过牙刷,在牙缸里涮了,
“你这两天发烧,牙龈也肿了。”潘月笑得很镇定,“算了,咱们今天不刷牙了。放你一天的假。”
潘月投了个热乎毛巾,帮周青青洗脸。
她轻轻地擦拭小丫头的脸蛋,细细柔柔的,生怕弄出一丁点的不适应。
周青青脸色依旧平淡,
“嫂子,你演技不行。”
潘月眼睛眨了眨,莫名心虚起来。
“我又不是演电影的,要什么演技?”他手上的动作没停,仿佛完全不把周青青的话当做一回事。
“我知道我病得很严重,你就别装镇定了。”
潘月原本被压在谷底的心,逐渐回了血,她放下毛巾,蹲在地上。眼睛尽量和周青青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你不怕?”
潘月真的做不到心如止水。
她很难想象,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竟然对生死看得这么透彻。
反观自己,从小就惧怕死亡。直到二十来岁后,觉得人生就是这么回事后,才逐渐放下关于死亡的恐惧。
周青青摇了摇头,
“不怕。只是有点遗憾。”
她的声音很轻,贴着潘月的耳膜。
“你遗憾什么?”
潘月脱口而出,可是说出这几个字后,她又后悔。这很不吉利,非常不吉利!
周青青疲累地勾了一下嘴角,
“我想做科学家,想为国家的建设添砖加瓦。”
这句话,就像重磅炸弹似的,在潘月眼前炸开了花。她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搂住周青青的肩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
这句话,在她小时候的作文里都写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