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这会儿已经回复了些力气,还有空调笑:“苏大厨,你就这么毫不犹豫地把车拆了,不怕伤了你家那口子的心?”
苏芫一顿,压下心里的难受,回以一笑:“伤了再补呗,怕啥。”
李姐说了两句话就气力不济,在邱老爷子的吩咐下闭上眼休息去了。
苏芫把好不容易掰下来的一小块灵芝塞在窦老爷子手里,说了句:“给咯咯哒的,如果不能救的话……”
如果不能救的话怎样?
她没能说出来,只红着眼跟着众人一起爬上车,向着县医院呼啸而去。
她心里明白,李姐今日这罪是替她受的。因此即使她心里再记挂咯咯哒,她也不能留下来照顾它。
她必须陪着李姐去医院。
*
从这里去县医院开车要走四十多分钟,他们担心路上出现突发状况,因此邱老先生便跟着随车去了。
眼见人被送走,围观的人群也缓缓散去,言语间满是对王爱国两口子心性歹毒的害怕。
众人议论纷纷,窦老爷子心里记挂着咯咯哒,便也跟岳老爷子一起关了院门。
不多时,原本围满人的云来巷就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只余积雪之上点点刺目的血迹,昭示着今夜的不平静。
等街上人群尽散,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王爱国家的院子院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然后闪出一个略显佝偻的瘸腿人影来。
这人出来左右看了一圈,发现无人,这才又向院子里招手:“走!快走!”
然后就见一个比福福高不了多少的小身影“嗖”地从里面蹿出来,跟上这个瘸腿人影,飞快地沿着墙根儿底下的暗影跑远了。
窦老爷子跟岳老爷子来到鸡窝跟前,发现咯咯哒还是那么一动不动趴在那里,不过身上的血好歹止住了。
两人相视一眼,又给它放了一小碗清水在嘴边,又盯着它守了一会儿,见它还是不动。窦老爷子蹲得受不了了,这才起身回屋,准备给它煮点它最爱吃的面条看它能不能吃。
咯咯哒很有灵性,长得也不似一般的母野鸡麻突突的,身上的羽毛虽比不上一些雄性野鸡艳丽,但却也相当好看了,因此它曾经多次被老爷子当作鸟类模特教导福福画画。
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它身上的羽毛渐渐开始有脱落的迹象。刚才被那大公鸡一顿叨,身上的羽毛都被叨得七零八落的,好几处皮肉都被翻出来,血肉模糊,尤显凄惨。再加上那半边被叨得挂在外面的眼珠,更是让人感觉惨不忍睹。
窦老爷子心里一紧,顿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