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如星与“徐珩”订婚的消息,很快在整个京城的权贵圈子里流传开来。
众位夫人都在感叹,自己下手太慢,叫石如星这没什么见识的乡下丫头捷足先登,抢到了和徐家那位丰神俊朗的小公子的亲事。
出于对石如星的名声考量,慕珩自然是没将两人青梅竹马长大的情谊说出去,外人还只当他俩同时半路被接回京城的落魄子弟,因而惺惺相惜。
得知这个消息,秦王则是气得摔了好几个茶盏。
他还以为,凭借慕珩如今的势力,想要说动宁国公操办他的亲事并不简单,毕竟,惠妃与宁国公离心已久,是人人皆知的现实,慕珩暂居宁国公府,在秦王看来,也只是权宜之计,是宁国公对这外孙仅剩的怜惜之情。
然而,万万没想到,宁国公竟真的让慕珩借徐家人的身份提了亲!
如此,即便他是秦王,也不好公然强取宁国公府公子的未婚妻。
难怪石如星那夜离开得如此笃定,原来是早就策划了这样一出!
可如今,就算再气,他也无可奈何,无法从纳石如星进府一事上下功夫了。
既然如此,秦王只能转头去拉近与左相府的关系。
尽管左相在朝堂上的风头近两年来反复被右相压过,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拉拢左相,其实是一桩横竖不亏的生意。
只是他从前实在看不上方青韵这刻板守旧的闺秀,也瞧不起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方家公子方青临,所以才总是对左相府人不假辞色。
——他没觉得自己作为王爷,拉拢朝臣又什么不对。毕竟,他自持中宫嫡子的身份,只觉得天下都唾手可得,又如何会在意如此的细枝末节呢?
秦王这般想着,说做就做,立刻就吩咐手下的人去备礼,自己要去左相府一叙。
……
石如星难得过了一个云淡风轻的秋天。
虽然石阆风知道慕珩将彩礼系数送去赵家,连庚帖也是和赵家交换的之后,气了个仰倒,愣是好几天没下得来床。
可他气倒了,也还是半点办法没有。
宁国公府,他是奈何不得的。石如星,他也是奈何不得的。
之前还是工部侍郎时,石阆风才终于在赵家人面前有了些底细,如今被贬官,他又怎么敢去赵家争辩?
只得自己在床上把闷气生够了,才憋着一肚子怨重新起来,去工部将自己的假销了。
石如星乐得看石阆风倒霉,自然是心情愉悦得很,甚至在他病倒那几日,恨不能每天多吃两碗饭。
当然,这个平淡的秋天里也有其他不平淡的事。
比如慕珩坦然告知,说他也做了有关前世的梦,知道了秦王的下场,也恨不得把一颗心捧出来地向石如星道了歉。
为自己前世没能找到她而道歉。
石如星又怎么会真的怪他?
不依不饶地问清楚慕珩在前世离京后的事,得知他选择与自己“死同穴”之后,石如星哭湿了慕珩的半扇衣襟。
他们的感情跨过生死,超越时空,从前世来到今生,终于可以求一个圆满。
石如星既哭慕珩前世的傻,也哭两人今生得偿所愿的喜悦。
除此之外,还有一桩特别的事,就是石如月死了。
受凌迟之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