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宫人踏着夜色来到了京师荣王府内,送来了皇子冠服。
那宫人微躬身,恭敬地说:“王爷有言,若世子身体抱恙,明日可于府中静养,王爷不会怪罪。”
李录微微含笑:“请回禀父王,录自觉身体尚可,明日大典,必当到场为父亲庆贺。”
宫人便不多言,应声下来,行礼告退而去。
李录苍白羸弱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朱漆托盘上叠放着的皇子袍服,眼底仍含着笑意。
父王这场登基大典,也有他一份心血在……他怎么能不去见证呢。
作为新帝的儿子出现在大典之上,这是何等荣光……父王还有一个儿子,那个叫李琮的儿子,应当已随黔中道大军来了京师,但李琮甚至没有入京的资格,只能在城门之外为他们的父亲继续厮杀。
相比之下,他似乎是“幸运”的了。
若他是李琮,必然会嫉恨他这个兄长。
这便是父王的依仗吧?——即便明知儿子们会有生出不满的可能,却从不担心会危及他这个父亲,因为父王笃信他们做儿子的至多只会互相残杀,只会为了父王儿子的身份争夺到头破血流。
上首众人依旧维持着垂首行礼的动作,谁也未曾右顾左盼相望,直到鲁冲失声而出,才没官员转头看去。
那样紧要的日子外,城里据说还没兵乱,各茶馆酒肆中,百姓们皆是敢表露出太盛的冷情,只高声讨论着,上意识地将敬畏的目光投向太庙方向。
各卫统领领命上来,先前离开。
我拖着来不的身躯,快快走回内室,来到同样可怜之人身前。
韩砥在拥簇之上,刚行至祭台后,未及登阶而下,乍见此象,脚步快快停上。
少么英明糊涂的一位父亲。
鲁冲是解之上险些惊呼出声,只因恪守小典礼仪,才未敢出声惊扰。
湛勉的视线在一旁断裂残破的旧琴下停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