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酒坛,就见那酒似活了一般,一股股酒箭从坛内射出。直接落在众人身边碗前,刚好到碗沿既停。匡弋瞧得有趣,鼓掌呼喝。丰尘知道,这可比左丘玄在得贤楼上酒壶斟酒来的更为高深。不同人坐在不同位置,各有远近。况且同时从酒坛中射出多支酒箭,其内力拿捏之准,操控之巧,简直妙到毫巅。
晁遂也知其中关窍,心中也是赞叹常啸天果然是已经能和三绝齐名,这份内力着实不逊于自己。常啸天端起酒碗,道:“来来来,干了。”
洛琬儿闻了闻,沾唇尝了尝。连忙伸手唿扇,道:“哎呀,好辣好辣!”
崔宰抿了一口,顿时皱眉,这酒下肚简直如刀割火烧一般,醇烈异常。引得自己一阵呛咳,红着脸道:“匡弋,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酒?”
匡弋道:“我本想买酒,可是舒州甚是富庶,大帅要的粗酒买不到。还好一位老丈说有户人家,从极北之地前些年避难来舒州。因嫌本地酒没有劲道,都是自己酿的,还酿了不少。我这才寻到,从他那里让了两坛。”说完一口将碗里的酒干掉,可是酒是下肚。再看匡弋,满脸通红,唬的站起身来,来回走动。嘴里喝道:“有劲,太他妈的有劲了。”转身又割了块羊肉放在嘴里大嚼起来,道:“过瘾,过瘾啊。”
常啸天仰脖子将一碗酒倒入嘴中,眯着眼感受酒入喉咙的美妙。连声呼道:“妙,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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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尘见他们几人喝的起劲,端起身前酒碗,也是一口干掉。洛琬儿道:“哎呀,丰尘哥哥,你可莫要醉了。”
丰尘感觉这酒虽然浓烈如火,可是入口毫无苦味,芬香四溢,醇和圆润。道:“果然好酒,当真是男儿当喝的好酒。”
金焰也是好酒的人,只是身在军营常要克制。这次连太尉都喝了,这还不是敞开过瘾,再看见丰尘都干了,也是一饮而尽。一碗下肚,恍如再进沙场,让人怒发冲冠。晁遂只是忙着体会烤羊的事情,那酒倒是不甚关心。只是端起来喝了一口,虽然觉得浓烈刺激,倒是丝毫不在乎。
金焰道:“丰尘老弟,你我早就说要一醉方休的,今日有酒有肉。不如喝个痛快!”
丰尘笑道:“金大哥海量,我如何敢和你对饮。”
金焰大笑道:“无妨无妨,你且随意,只要尽兴便是。”说罢端碗示意,又喝了一大口。丰尘也是同饮。就这么你来我往,两人已经对饮数碗。
此酒极烈,入喉似火。丰尘感觉几碗酒下肚,丹田内烈火熊熊似乎内力都被调动起来。再看金焰,一手拿着焦香的羊肉,一手端酒。本就黑堂堂的面色,这下更是深了几分。倒是面上那一条伤疤,更显狰狞。
晁遂见丰尘并未运内力消化酒劲,笑道:“丰尘,你这娃娃,年岁不大,酒力倒是不浅。”
常啸天哈哈大笑道:“你有所不知,丰尘自小就是在酒坛子里泡出来的。恐怕再有几碗也奈何不了他的。”自己脑袋忽然反应过来,心中连呼:‘该死该死,怎么提着茬,这不是让孩子心里难过了。’
急忙岔开,道:“金焰、匡弋,你俩都和丰尘喝喝。我来给大家斟一碗羊汤。”大袖一拂,边上的几个空碗分置几人身前。丝毫不在乎被烤的滚烫的架子,伸手提起在火上烤着的羊。再看羊腹内,浓汤翻滚,汤水奶白馥郁。将那羊汤,倒在各人身边的空碗内,撒上几花白盐。
“你这厨子,不是一直想学厨艺啊。好厨艺才能做出好味道,你且尝尝,我这不懂厨艺的人做出的羊汤。”常啸天道。
晁遂端起碗来,看那汤头浓郁润白,鲜香扑鼻。张口就着腾腾的热气中喝了一口。入口的瞬间,那股浓郁一起在舌尖迸裂。呼出一口热气,从喉咙一直暖到腹内。“绝妙!!”晁遂赞道。
“来来来,趁热都尝尝!”常啸天道
众人端碗一喝,皆是赞不绝口。滚热的羊汤,就着焦香的羊肉,再遇到醇烈的白酒。几样混合起来,顿时让人熏熏不能自已。
“要。。。要是,再。。再。。再能有点干馍烤烤,就着羊汤,那真是,啊!那他妈的才是真美。”金焰酒劲上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端起碗,又对丰尘道:“丰尘。。。。老。。老弟,你你。。你酒量浅,你随。。随随意。老哥我先干干。。。干了。”众人看丰尘神色如常,倒是金焰醉意浓浓,无不哈哈大笑。
匡弋笑道:“瞧你醉的样子。”
金焰一瞪眼道:“你。。说什么?一起来!!”
丰尘道:“还是我敬二位哥哥吧。”说完端起碗一口饮尽。金焰、匡弋也是涓滴未剩。三人又是你来我往的喝了几碗,看得崔宰、左丘玄和虞丘少也是目瞪口呆。这丰尘前前后后怕是下去了两斤烈酒了。
洛琬儿在狮鹫宫本就是雪山之巅,身边人喝烈酒的也是常见。可是像丰尘这般喝酒直如饮水一般的,也是从未有见。心想:“若是五叔叔遇到丰尘哥哥怕是会喜欢的紧。”
噗通、噗通,几人一看,原来金焰和匡弋经不住酒劲,双双醉倒。崔宰酒力一般,虽然一碗都没喝完,可是也是熏熏然,脚步虚浮了。左丘玄和虞丘少,本就很少饮酒。这次也是浅尝即止,再经内力一催,也就无事。晁遂内力深厚,虽然饮了几碗,可是直如常人一般。倒是常啸天,喝酒就是为了那个熏熏之意,丝毫未运力催发酒力,也是有了几分醉意。再看当场,这只肥羊几人也就吃了一半。
云德先生不饮酒,早早安排好了营帐,安排各自回营帐休息。
丰尘一直在等和义父独处的机会,心中那最大的挂念一直悬在心头。洛琬儿一直跟在丰尘身边,常啸天本想单独和丰尘将他父亲身死的消息告诉他,又怕孩子打击太大。不过有这么个女娃娃在丰尘身边,听到噩耗或许还会好点,故而并未阻拦。
三人来到营帐,丰尘晃开火折子,将一盏油灯点亮。焦急的问道:“义父,我爹怎样了?”
常啸天双眉紧锁,长长的叹了口气。丰尘心中总是存了那一丝的希望,心口就像被人一把攥住一般。洛琬儿心思灵巧,见常啸天如此知道凶多吉少。伸出手来,轻轻拉着丰尘的手。
常啸天深沉的道:“尘儿,你一定要沉住气啊。你爹被那长令钱宁和县丞叔侄害死了。我已杀了那狗官,为你爹报仇了。只是害了你娘亲的一个叫田戈相的,提前跑了。”
丰尘一听,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半晌一句不发。
洛琬儿见丰尘这般,轻轻的晃了晃丰尘的手问道:“丰尘哥哥,丰尘哥哥。。。你说句话啊!”
忽的丰尘仰头悲啸,热泪滚滚。刚才的烈酒似乎催着身体里面九转内丹的劲力,和丹息功疯狂运转。两股劲力本来并无冲突,可是忽然间纠缠撕扯,互争高低。两股绝世的内功心法所蕴含的内力,在丰尘体内左冲右突。两股内力由丹田而起,走奇经八脉忽上忽下,飞驰而来,内力如潮头推拥,双耳内鸣声如雷。内力不受调和,实是受心境影响。如天公作雨,倏然而至;像蹈海浮山,横掠天涯。此时内力不受丰尘掌控,时断时续,时隐时现。少顷,九转内丹之力加骤,像巨龙搅动潮水轰响飞驰而来,把体内丹息功的内劲打成碎银。一忽儿丹息功反扑回来,又如千万匹天宫的神马在挤撞、在撕打,喷珠吐沫,直扑九转内丹之力,犹如十万天兵驾云而来。在丰尘体内形成互相撞击的潮头,波涛连天,直冲九天皓月。
丰尘双目赤红,嘶吼连连。常啸天开始还以为只是心情激荡,可是忽然发现不对。常啸天忙出手压制,一边道:“丫头,快去叫晁遂来。丰尘这状态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