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一起,请人帮忙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里拍了很多照片。
以前其实拍的不多,但是可能是意识到每天都值得珍惜,我拍照的次数越来越多。
化疗是治疗,对身体也是巨大的伤害,我和徐长生约定,在他彻底戴假发之前,多拍点现在的。
我们还约了朋友一起,舍友们合照,徐长生给我们寝室四个人一起拍照。
她们都没有流露出什么别的情绪,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目前我们的存款足够支撑,也没有什么需要寻求朋友帮助的。
就还是普普通通的那样子就挺好,也或许是我想的有点多。
我搬寝室的时候,徐长生也坚持来了。
他身体没有以前好,做不了特别重的工作,但是比我细心,帮我打包东西。
寝室其他舍友都走得早,我因为在本地租了房子,又考上研究生,反而是最晚走的。
徐长生帮我打包东西,我和他说这些那些的。
我把我大学后开始写的手账本给他看,之前和他说过的,直到研究生考试前夕,我都还在写。
“你怎么欺负我的,桩桩件件这上面都有记载。”
手账本写了厚厚一本,我把那些贴纸什么的都整理好,转头看到徐长生在看。
看到我看过来,徐长生指了指手账本:“最后那次日期是在见我的前一天。”
从我知道他生病之后,我就再也没写过一页了。
徐长生拿走了我的手账本,和我说剩下的他来写。
我想着他天天在家,工作也在家里,可能有些无聊,也同意了,还把我的贴纸胶带都塞给了他。
*
六月结束,我的生日快到了。
我没什么心情过生日,徐长生化疗的副作用越来越严重,肉眼可见的。
我和友枝短暂的联系也少了,她已经化疗十一次,最新去化疗的时候甚至吐血了。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数字,意味着她的身体没有好转,还在经常住医院里。
他们病友群里,最高纪录是十二次。
徐长生也七次了,这中间我们一直在想别的办法,但是收效甚微,医生也不建议我们去做手术。
一方面是手术难度高,可能会有很多种术后并发症。
另一方面则是做手术就必须前后不能进行化疗,这也可能导致病情越来越严重。
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查很多资料,做完手术后,获益的概率只有不到10%。
我们不可能轻易的做决定,无论是我,还是徐长生。
我生日那天,我和徐长生正在赶往一家医院,好不容易约上了专家的号。
我那天穿的鞋有些磨脚,徐长生看出来了,让我去麦当劳等他,他自己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