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海面直压下来。
海làng被狂风卷起,狠狠地抛向高空,歌唱着去迎接那雷声!
少年的手指用力地按下琴键,弹出了乐章里的最qiáng音,与此同时,bào风雨也从海上席卷而至,疯狂地敲打拍击着紧闭的落地窗!
囚室的吊灯被狂风chuī得摇晃了两下,门再次被bào力地打开,又砰的一声关上!
雁惊寒被扔回了这间囚室里,身上很是láng狈。他喘着气,感到身上原来受的鞭伤裂开了,更在跟公爵的人打斗的过程中受到了更多的重击。蓝色光球的声音在他脑子里适时地响起:我建议您现在最好不要动,我刚刚扫描到你胸口受的那一击,让您的肋骨稍微有一些裂开。
难怪公爵就那么有把握他跑不出去。
雁惊寒坐在地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身上的伤口不被压到,冷静地道:没事。
无论是对这个刑警来说也好,对他本人来说也好,这种程度的伤都算不上什么,他只是在想着在他出逃过程中的细节。从囚室到城堡西侧,他一路怼趴了几十个保镖,抢了枪还毁了城堡里的一截过道,结果甚至都没有抗到作为最后一关的少年面前,就被打趴下了。
这样根本跑不出去。
如果是原本的雁惊寒可能还会因为这样森严的守卫而感到愤怒,但现在顶着这个身份的人已经换了,他并不很在意自己能不能从这里跑出去,因为他们的目标不一样。
能够在这里停留得越久,跟少年之间的感qíng就能更合理的生发。
蓝色光球飘了出来:您确定公爵的养子加布里埃尔就是他?
坐在地上的人轻声道:我很确定。
为什么不是安德烈?安德烈的身份同样也很适合作为跟这个人物角色成为恋人。
安德烈长得不够可爱。
蓝色光球:
囚室的门依旧没有锁上,这意味着外面的守卫力量也没有撤掉,雁惊寒闭上了眼睛:休息一下,待会再闯一次。
蓝色光球:不用这么拼吧?
雁惊寒:不拿出正确的态度来对待公爵的游戏,是很容易会被怀疑的。既然游戏已经开始,就要全qíng投入,把这当成一场仗来打。
蓝色光球安静地隐去了身形,心想如果地球人知道王子的内心一直是把相亲游戏当做打仗一样来决胜负,不知会作何感想。
囚室里应该装有监控摄像头,但他没有费心去找摄像头在哪里,等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有人在bào风雨的节奏中送了今天的晚饭进来,把饭放在他面前之后就离开了。
雁惊寒睁开眼睛,把饭端起来,慢慢地吃完了。
他有好几天没有进食,不能吃得太急,不过公爵对待囚犯的态度不错,起码在饮食上面没有克扣。这饭菜的味道跟他自己桌上的食物是一样的,他确认公爵是对雁惊寒存有招揽之心,在刑罚之后依旧把他当作客人对待。
在休息了片刻之后,他感受着自己腿上的伤处,确定没有骨折,于是站了起来,又轻轻地打开了那扇门。蓝色光球一早投she了外面的画面,依旧空无一人,雁惊寒于是开始发力,像没有受伤一样贴着墙边迅速地奔跑,离开了囚室。
城堡里巡逻的人员在不同的时段有不同的变化,如果没有个人系统的帮忙,他不可能避开这些巡逻队,轻易突破到城堡的另一个方向去。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防守森严的大门,而是加布里埃尔的卧室。现在是晚饭之后的时间,少年在这个时候通常会在他的书房里画画,或者拉小提琴。在雁惊寒没有成为公爵的阶下囚的时候,曾经陪同少年一起出去选购过画具。
他在迅疾无声的移动中想起了他们经历的第二个世界,想起楚承赫在那个世界的角色,少年时期的邹郁同样喜欢作画。楚承赫兑换了邹郁的绘画技能,同样能带到新的剧qíng世界里,加布里埃尔身上充满了他的影子,有什么理由不是楚承赫呢?
少年在自己的房间里专注地作着画,bào风雨给了他灵感,正当他在画面上铺开大片深沉的颜色时,门锁发出了被打开的声音。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到青年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门外,然后闪身进来,带上了身后的门。
少年手里还拿着画具,镇定地伸手从画架底下随手拿出一把枪,指向了他:你跑来这里做什么?眼睛瞥向他受伤的腿,负着伤也还想打倒我,然后从城堡里离开吗?
雁惊寒没有否认,他像是来到了安全的地方,终于jīng疲力尽了一样,坐在少年房间的沙发上不再动弹:我当然要离开,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我。
少年的枪口仍旧指着他,皱眉:我知道你是国际刑警,也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拿到一些有关我父亲生意的东西,而你什么都拿不到,我也不可能放你走。
他们的立场不同,虽然加布里埃尔对眼前的人怀有欣赏,但是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的父亲。公爵是养大了他的人,他从六岁开始就跟在他身边,被他教养着长大。以后,这个家族也会是他的责任,他需要替父亲分担,肩负起自己的责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