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发饰早已脱落,清明时光回溯后并未重新剃发,彼此的发在水中jiāo缠,乌丝dàng开,不分你我。结发的诗,师宣只想到一首,还是出自一个描写夫妻劳燕纷飞的凄凉话本,结发同枕席,huáng泉共为友。他同清明一样闭气,狠狠抓住清明的发这秃头不会真打算手拉手共赴huáng泉?
这阵中死了就真得死了!
哪怕师宣可以再寻皮囊,可溺水的感觉并不好受。
许是师宣目光太过灼人。
也或许少年心中的挣扎思量也到了极限,并没有丝毫预兆,抱着师宣的手臂突然缩紧,师宣眼前一花,身体被托起,就有一个冰凉而僵硬的嘴唇贴了上来空气从清明口中渡出,师宣稍感意外,顺势环住清明的脖子,尽qíng从少年口腔中汲取不同气息。
唇齿相依,清明心海翻腾难以平静,眼底晕染出一片化不开的浓墨,深沉得仿佛让少年的所有视野都随着潺潺流水变得让人心悸。他定定看着师宣,如静水深渊,复杂难解,待师宣好受一些,清明轻阖双眼复又睁开,敛下多余的qíng绪,抱住师宣向水面游去。
殷逢渊在岸边等待许久,指挥人捞出半截身子泡在水中的两人,刚打算从少年怀里接过师宣,就发生让人惊愕的一幕
从未开过的湘女泪突然蓝色柔光大盛,自师宣与清明身下接连绽开,开遍周身,如朵朵灯花,盏盏点亮,其光华璀璨如梦如幻,让人心迤dàng漾,头顶阳光还盛,身下dàng开的波波蓝光却耀如繁星,风华举世无双。
桥上桥下湖中湖外人群骚动。
从未开过的湘女泪啊传说只有世间至真至xing的深qíng爱人才能让它破涕而笑。
被柔光包裹的师宣,顺着十指牵连的手,望向手的主人清明láng狈的少年愣愣望着湘女泪,这到底是为谁开得花?阵中居民?红衣公子?还是清明近乎艰难地,把目光落在与师宣jiāo握的手上,久久难以回神。
第37章qíng挑佛主(5
师宣握住殷逢渊接他的手,蓄力猛然一拽,这个罪魁祸首就在旁人惊呼中措不及防掉进湖里,láng狈湿身。
师宣这才从傻眼的宫女手里接过披风裹上,拉着出神的清明起身,眼神示意绽放的湘女泪。遮了满天的微蓝柔光隐隐映出阵法本源,清明收敛心思,凝神记下破阵的脉络。殷逢渊被救上岸,吩咐人挖掘湘女泪,转身找师宣算账。青年却不搭理,一心注视清明。
少年穿着湿漉漉的僧袍,布料贴身衬得体态更加挺拔,眉眼清俊结着湿气,宫女递去新袍,少年瞥了眼颜色,摇了摇头。
你就是不待见清明,怎地如此仗势欺人,真没风度。师宣回头冲殷逢渊说。
殷逢渊甩着湿重的衣袖,望着睚眦必报的某人,我怎么仗势欺人了?
那又何必给那呆子挑个绛红色的外袍,你明知他是不会去穿这种鲜艳的颜色。宫女给殷逢渊递来毯子,被师宣当面拦截。
殷逢渊目视青年施施然走到少年身边,半屈身子自上而下拧掉僧袍上的水,再用薄毯裹住少年,少年回过神来愣住,青年垂眸含笑。望着对视的那两人,殷逢渊不知为何心堵得厉害,尤其当青年像甩垃圾般把绛红色外袍扔给他时,气闷更甚。
一行人回宫,清明一直不言不语跟着队尾,近乎自nüè地,越发安静了。
花朝节七日,清明忙于消除痴怨,殷逢渊抓紧时间取花蕊制药,花朝节结束那天,正是决定破阵的前一天。
彻夜不眠的花灯挂满亭廊,院中百花争艳被映得别有风qíng,漆柱拉出长影,投she在雕花的窗上,随着夜色渐深,值夜宫女三三两两打起瞌睡。一个悄无声息的黑影从眼前闪过,宫女猛一睁眼,四下静悄悄没有半个人影,风一刮树叶哗啦作响,浑身打个激灵,以为见到邪祟。
沉睡中的师宣突然睁开眼,头顶罩着一片yīn影,清明不声不响站在chuáng头端详他,师宣微抬起身,你这是何意?
清明目不转睛看着,神色平静,语气寡淡如水,你说之前,还是现在?
师宣点了chuáng头的烛火,两者有何区别吗?
少年沉默,而后问,湘女泪为何会开?
师宣微微一笑,不是说为有qíng人而开?
少年静默无言。
师宣勾勾手指,过来!
少年迟疑,而后靠近。
师宣启唇,凑上同样薄qíng的唇,轻轻碰触,抬眼见少年瞳孔猛缩,眼底墨色几yù喷薄,却一动不动。
师宣揽住对方的肩,少年目光一晃,师宣的长指cha入少年发间,扯着头发拉下少年的头,再次送上热吻,少年眸色渐深,缓缓闭上双眼,两只低温微凉的手终于按捺不住,覆上师宣的腰身。师宣伸出舌头邀少年共舞,少年薄唇轻开允师宣随意出入。
呼吸渐重。
师宣指引少年追寻陌生的爱yù,唾液自彼此唇瓣流出,年轻的qíng热逐渐滋生,少年搂着师宣的手不断收紧,指节青筋直跳,师宣一声惊诧,突然天旋地转,少年把师宣狠狠压在榻上,密不透风的距离,两个身体紧密贴合,少年近乎贪婪地掠夺着师宣的呼吸,过于激烈的汲取让师宣浑身发麻,就在这一刻,师宣猛然推开少年,让稚嫩的火苗还未燃成熊熊烈火就戛然而止。
师宣问,如此,你还想否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