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封栖和郡主为公主并遣往蜀国和亲的圣旨如期而至,但与此同时,元疏去同孟帝请了一道做送亲使臣的旨意。
夏日气氛深重,风和日丽,但铁骑仍是卷起层层风沙,像在宣告着什么。
一路上解清规三番五次想寻元疏说话,他却避之不及,常以各种各样的事作推脱,解清规猜想他应是又在做什么打算,这便作罢。
这一回,还是解青哲做了送亲将军,一路上竟然并未发生何事。
也许是因为,上苍只是想让将军府的其中一人出事罢了,如今有了她来做这个出头鸟,阿兄才得以逃过一劫。
但是,她此番,已与家人好生商谈过,定不会白白做了牺牲卒子。
行军的最后一日,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蜀国到了。
蜀国据西,地势险峻,国中风气偏颇严峻,不比孟国的自在繁闹,布局色彩多以庄重为先,身临其境时,如入牢中。
四十年前孟国得以大败蜀国,也不过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话说百余年前蜀孟本是一家,却因一皇子拔剑而起,就此割据,如若合二为一,则当周遭流寇蛮夷再不敢来犯才对。
踏入宫门之时,无数双眼睛盯着解清规。
毕竟前世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见的多了,解清规并无畏惧之色,眼下她正穿一身代表孟国国色的正红,无比端庄持重。
她走在首列,元疏与解青哲一左一右紧随其后,慢步来到宫殿上。
三人中规中矩地行过礼,这才发现,那高坐上有两人。
蜀国皇帝朱宴坐在龙椅上,其后有朱色珠帘垂落,垂帘后面,是敛容屏气不苟言笑的一位老妇,她着暗红色华服,雍容华贵,应是蜀国的太后。
这位太后,与解清规的皇祖母太后那一派和蔼可亲的模样截然不同,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解清规的目光在偷偷流转一圈之后回到朱宴身上,发现他好似病入膏肓,面色青黄,难怪要太后垂帘听政,可是,之前的消息不是说,蜀国的皇帝正当壮年么?
她疑惑了片刻,不作他想,倒是没留意到那座上两人在觑见元疏容貌时,皆是微微一怔。
元疏、解青哲与蜀国二人一番陈词滥调寒暄之后,蜀国太后正欲开口,岂料被朱宴抢先一步道:“能得栖和公主下嫁,乃我蜀国之幸,不过,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朕且先给诸位安排下榻,再择一良辰吉日,何如?”
他每说三五字,便要稍作停顿,一副随时便会撒手人寰的模样。
按理说,和亲这样的事,无论于哪方而言,应该是越快越好,唯恐生变罢了,不过既然他愿意延期,解清规自然乐意。
她可不想如花似玉的年纪嫁给哪个或蠢或丑的王爷。
而她此番前来,所为也只不过是为将军府在盟国那边的转圜,解青哲自然愿意。
元疏就更不必说,毕竟是解清规初请缨就气势汹汹跑到将军府问罪的人。
三人意见一致:“但听您安排。”
散朝之后,解清规跟随宫人的引领来到蜀国京城繁盛地的一处小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