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又是平局。
黎清浅轻叹道:“看来今日是分不出胜负了。”
沈长昀挑了盏鲤鱼灯,问道:“老人家,这盏灯能送我吗?”
老伯自然愿意,若真按照规矩,他今天整个摊子都得赔进去,对方既愿意只拿一盏,他当然高兴。
沈长昀颔首称谢,转手将那盏兔子灯递给黎清浅。
黎清浅有些不解地看着手里的灯,自己要它干嘛?
沈长昀轻轻勾起唇角:“送你的,听说玄猫最爱吃的就是鲤鱼。应该也喜欢这鲤鱼灯。”
鲤鱼和鲤鱼灯的确能联想到一处。
可她与玄猫又有什么可联想在一起的?
他又调侃自己。
拿着灯途过万鹤楼的时候,黎清浅看见眼前似乎有一群人鬼鬼祟祟地进去了。
“看穿着模样,好像是北原人?”她拉了拉沈长昀的袖子说道。
“就是北原人,”沈长昀点头,“如今上元将过,十日后,各番邦的使臣就要入宫,将新年的岁贡呈上。”
黎清浅打量了一番他们的背影,还是觉得很奇怪,“可是番邦的使臣也应该是在驿站休息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还鬼鬼祟祟的。”
沈长昀叹了口气,“既然娘子发现了,看来为夫还真不能让你早点回去了。”
“什么意思?”黎清浅心中突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沈长昀并未与她多言,而是直接带她进了万鹤楼。
万鹤楼之所以能在以前制霸全京城的酒楼生意,一半原因就是要因为它的布局位置很独特。
主楼在前,后头的竹林里,错落着大大小小的院落。
这些院落,一般是王公贵族与富家子弟才花销得起的。
主楼喧闹,却也叨扰不到竹林里的雅间。
此刻沈长昀带着黎清浅落座的地方,是整个竹林里地理位置最好的雅间。
但黎清浅却为此刻看到的一幕气愤不已。
不远处的北原使臣,正高高在上地坐在主座,而正在卑躬屈膝讨好他们的,是柳家的家主,柳成荫。
“之前让你先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其实就是这个原因,”沈长昀叹了口气,凑近了她几分,“我查到,害你大哥的人,明面上是柳家。可那时柳家就已经银钱亏空,根本无法独立完成这事。”
“所以他们联合了北原人,”黎清浅的声音似乎很平静地分析,“柳家从前便是走南闯北的商户,结识北原之人也非难事。”
前世的大巍,番邦也并不都是善茬。
南疆临海,一直善于从这方面制衡大巍。只是他们地势布局分散,很难凝结在一起。
西凉则更是猖狂,屡次三番挑衅大巍边境,随意杀害大巍边境百姓,大哥与西凉那一战大捷,才让他们消停了。
唯独北原一直都是最安分的,与大巍的关系也相对好一些。
但他们手中一直有一支神秘的势力,据说当年开国之君定下与北原交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如今他们竟敢残害大巍将军,摆明了只有一种可能。
“北原这帮人,和善的外表下,一直藏着一颗狼子野心!”黎清浅声音冷冷道。
沈长昀点头表示赞同她的想法,看向不远处的目光也寒了几分,“而且还趁大巍与西凉战事刚结束的时机下手,这是想害大巍将军,又想嫁祸西凉,将大巍与西凉的矛盾再次挑起。”
黎清浅拉住他的手,“陛下是担心这个才不让大哥受伤的事情告知于朝臣吧?南疆是早就与大巍有过节,却又不得不依附大巍而存,西凉那边又刚平了战事。若是此刻让他们知道,北原也有不臣之心,那定然会联合起来对付中原,这对咱们大巍并不利。”
沈长昀将她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间把玩,“那浅浅,你有没有想过,此刻咱们应该做些什么?”
黎清浅想了想,答道:“趁着北原使臣来的这些日子里,迅速除掉柳家,暗示北原人,中原威严不容随意挑衅。同时也只能是暗示,如今大巍刚打完与西凉的战争,仍需休养生息。”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就明白了除夕宫宴那日,黎正康和那些大臣为何会被留了下来。
沈长昀听着她的话,赞许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