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过集市,来到平江渡。
虞乐察觉到马车渐停的同时,听芰荷禀明:“公子,夫人,我们到了。”
接着,车门被芰荷打开,品月速将车凳放好。
虞乐恍惚,这么快,难道不是去蜀地?
看着车外一片河水,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问芰荷:“到哪儿了?”
“平江渡。”
果真是渡口!
虞乐脸色僵硬,盯住已经下车的何慕:好好好,真是诡计多端,会算计人呐!
就说他这种攻击性的长相,怎么可能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果真有一颗歹毒的心!
虞乐咬咬牙,以为走水路她就束手无策吗?
未免太小看她了吧,谁都不能阻碍她回家,哪怕凫水万里她也要凫回去!
船停靠在岸,周围没有别人,只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看着十六七岁,穿着黑衣,梳高马尾,见到何慕后喜迎道:“公子。”
女的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十分漂亮,马尾窄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她的声音淡淡的:“公子。”
何慕微微颔首,向身后的虞乐伸出手。
这就是所谓的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手段挺脏啊。
虞乐不做理会,绕到何慕前面,大摇大摆的上船去了。
何慕对她没有脾气,默声跟上。
虞乐来到甲板,左右打量,最后望向江面,陷入沉思。
今晚就跳吧,再拖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变故。船现在开,夜里应该会到宁州,在那儿上岸后买匹快马从北面绕开走,等他们发现,也该是翌日一早了,那时她早就与他们分道扬镳,天各一方了!
虞乐抿唇偷笑:绝,甚妙!
“要开船了,别站在这儿。江上会很冷的,先到房里去。”
虞乐心里有数,仍想确定:“你与我一间房吗?”
“不是。”何慕坦言,“你和我虽然结成连理,却并无情义。若要睡在一起,怕是要叫你心烦,彻夜难眠了。”
这回是攻心计?
虞乐挑眉,她没什么话可说,自然是顺势而为咯:“那行,我回房了。”
何慕叫芰荷与品月跟上,目送虞乐离开甲板,然后支开元青:“去给夫人准备午膳吧。”
元青郁闷,用手指着自己:“我?不是吧,我的手是用来握刀的没错,但不是菜刀啊。”
何慕冷脸看他:“不愿意?”
元青摇头:“没,我只是不知道夫人爱吃什么而已!”
何慕也不知,问过了,虞乐不肯说,打算借机打听:“你可以问。”
“属下明白了。”元青颔首,撒腿就走。
虞乐的房间在二楼,有一分地大,桌椅床榻全都有,甚至铺满了毛毯,白白净净,看着就舒服。
几案上放着熏香炉,闻着像是苏合香与安息香。还有球形手炉,与一碟桃肉干。
虞乐脱鞋,踩在软软的毛毯上。她先绕过屏风,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扔在床头。
芰荷见状,过去将大氅拿起:“夫人,天冷着呢,咱们还是穿上吧。”
“没事,不出去吹风就冷不到的。”虞乐行至几案坐下,指了指桃肉干问品月:“这个我能吃吗?”
品月抿唇一笑,将桃肉干挪到虞乐眼前:“这本就是给夫人准备的呀!除此之外,还有梅干,桂圆,杏仁,木巽子这些。夫人若是要吃,婢子这就拿出来。”
虞乐连连摆手:“不要不要。”
品月便没了动作。
虞乐想问问何慕的事,特别是为什么娶她,不弄清楚不行。
她眯了眯眼,做思考状,“你们知道,何公子为何娶我吗?”
芰荷与品月面面相觑。
芰荷开口:“这,夫人可真是为难婢子了。”
品月也道:“是啊,婢子们怎么会知道公子的想法。”
虞乐不依不饶:“我是商户女,你们公子娶我连低娶都算不上,家里人也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