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乐来了精神,她将画放回原位,双手轻拍合十,“好呀!那你在这儿慢慢弄,我出去溜两圈。”
说完起身,却被何慕抓住了手。
虞乐低眉看向何慕,他微微仰头。这样看,竟然更好看了些……
“等一下。”
虞乐见何慕起身走向屏风后侧,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件斗篷。她莫名松了口气。
何慕走近她身,替她穿上斗篷,系绳:“把手炉拿上吧。”
虞乐道好,接过手炉麻溜闪退。
开门后,见芰荷与品月候在门边,她实在没想到,赶紧招手:“你们别在外边儿站着了,快进去。”
这两人互相一看,还没回话,就听屋里人吩咐:“都进来。”
两人应声道是,这才进屋。
虞乐偷偷回望,怕何慕叫这两人来跟,拔腿就走。她在船上走走停停,四处观察,夹着雪的寒风糊她一脸寒气。
船过两岸青山,江面一望无尽,天光慢慢落下来,大雪在眼前缭乱。
虞乐心中生出一种苍凉寂寞的辽阔感。
她抱紧手炉,将身体裹在斗篷里,陷入沉思。
等夜幕降临,玉园会是怎样的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她移开步子去了船边,看着江面上晕开的层层波浪。
水能有多凉?
何慕心思重,关于她的东西,套话他不肯接,屋里翻个遍也找不见,企图摸摸他又实在不敢。她怕是真的拿不到了,要不现在一头栽下去算了?
虞乐心烦意乱,这雪也不知道何时才停。
默默叹息起来,她又走向别处,想要找到逃生的小船,这样她就不用瓜兮兮的游走了,还能免掉一场风寒。
可是……几步路下来,虞乐突然想起,元青要送信,那船定是被他用了。
虞乐一手捶向脑门,生觉自己愚蠢呐:“我脑子一定进浆糊了!”
为了找到自己的东西,竟然使出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损招!
一定是这几个月没吃上核桃,脑力这才跟不上的!
黄昏之时,品月出来寻人。虞乐乖乖回何慕房中待着,等用过晚膳后,她还是想赌一把。
果然还是放不下,能搜到是最好不过的,搜不到那都是下下策。
品月和芰荷撤掉餐具后到厨房用膳,屋子里就剩虞乐和何慕两个人,于是虞乐提出要下棋。
何慕自然依她。
虞乐捏着手中白子落在棋盘上,用蚊子大的声音请求道:“那啥,等下在你这儿留个宿行吗?”
何慕其实听见了。
他当然知道,此时并未接受自己的虞乐是何目的。
何慕将黑子落在虞乐白子旁,装作没听见,将选择权交给她:“今晚,能拜托你留下来吗?”
虞乐抬眸看他:年纪轻轻就耳背了?
“抱歉。我怕水兽,不敢一个人待。”
什么玩意儿?
他说的是人话对啊,怎么她听不懂呢?
“水兽?”
何慕扯出荒诞的谎,脸不红,心不跳的编:“幼时经常会看山海记,怕水兽便是因此。虽然知道那是怪力乱神不能信,可当船在夜里行驶时,我还是会打颤。”
虞乐:不是弟弟,你看上去像害怕的样子吗?
不过,虞乐不能错过机会,她装模作样的看一眼窗外,轻咳一声:“想不到天色这般晚了!既然你拜托我,那我就留下来好了,希望能帮到你吧。”
“见笑了。”
虞乐摆摆手,“哪里哪里,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我也有害怕的时候呢!”
何慕没说话了,只是笑笑,继续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