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之内,气氛异常凝重。
一位光头老者,身披鲜红如火的官袍,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双眸中却透露出坚定与智慧。
钱谦益闻讯而出,笑容满面地迎上前去。他拱手道:“象云公,今日之事,实在非同小可,老朽也是万般无奈,才劳烦您大驾光临。”
这位光头老者,正是东林党的重要人物韩爌。他与钱谦益在东林党中地位相当,同为元老级人物,彼此间的交情也颇为深厚。
韩爌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他摆了摆手,道:“牧斋兄言重了,你我同为东林党人,理应相互扶持。有何事情,但说无妨。”
说着,他径自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等待着钱谦益的讲述。
钱谦益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有韩爌在此,今日之事或许还有转机。于是,他开始娓娓道来,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
不久之后,周丙申步履从容地步入正堂。钱谦益和韩爌两人并未起身相迎,显然是有意为之。
钱谦益对周丙申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他微微点头,示意周丙申坐下。周丙申依言而行,坐在了末位之上。他端坐在椅上,神情肃然,一言不发。
周丙申对此心知肚明,他并未露出丝毫不满,而是识趣地站在一旁,静待下一步的指示。
在朝中,周丙申早已在众朝臣的眼中,与东林党走到了对立面。
俨然被那些齐党,楚党奉为不屈的文臣,但周丙申明白,自己不过是钱谦益布下的一枚棋子。
为避免暴露身份,因此选择从后门悄悄进入,以避免不必要的纷争。
韩爌,字虞臣,号象云,乃是东林党的元老级人物。他曾辅佐天启帝登位,立下赫赫战功,因此被加封为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他的存在,无疑是东林党的一面旗帜,引领着众多朝臣。
此刻,他正静静地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深邃而悠远。周丙申的到来,似乎并未引起他太大的波澜。然而,在这平静的外表下,谁又能知道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如今,韩爌已隐于世,但陛下却亲召其归,未来的内阁之中,必有他一席之地。
就在皇帝即将下诏任命之际,钱谦益却特地将韩爌请至府中,此事之重要,可见一斑。
“受之,老夫能得此良机,实乃幸事,其中少不了你的助力。”韩爌言辞诚恳,对钱谦益充满感激。
两人同为东林书院出身,情谊深厚。韩爌作为钱谦益的前辈,本不至于谦逊如此地步,但是如今钱谦益已经一品大员了,自己只是一个归隐的老者,其中·心酸只有韩爌自己知道。
一番寒暄过后,两人步入正堂,分宾主落座。
钱谦益轻轻啜了一口清茶,目光微微流转,淡淡问道:
“周大人,如今陛下身在何方?”
周丙申在钱府内,自是没有半分矫饰的必要,他躬身一礼,声音中充满了恭谨:
“陛下此刻已前往翊坤宫,此刻正在万春亭中与齐妃一同赏花。”
韩爌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似是不解:
“这倒真是奇怪,陛下往常都是先去坤宁宫拜见张皇后,今日怎会直接去了翊坤宫?此事颇为蹊跷。”
旁边站立的一名蓝衣小厮闻言,接过话茬,小心翼翼地分析道:
“或许是陛下最近对张皇后有些厌烦了吧。”
他的话语虽轻,却似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着这背后的深意。
钱谦益微微颔首,心中却仍旧有些忐忑。
他转向周丙申,轻声问道:“陛下对此事有何反应?曹大人没有随你一同回来吗?”
周丙申的脸色有些凝重,回答道:“曹大人因为进言要罢免钱大人,触怒了陛下,已被下令杖毙。至于处决阉党之事,陛下并未同意。”
钱谦益闻言,不禁皱了皱眉。
他转向韩爌,寻求这位东林元老的看法。
“象云公,此事你如何看待?”
韩爌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明日上朝参奏阉党的谏言,恐怕会有变故。”
钱谦益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明白,韩爌所说的变故,很可能与齐妃的身份有关。这其中的复杂关系,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头疼。
明日东林党原本打算一举将阉党彻底打杀,可是如今皇帝今日去了齐妃那里,难免会和楚党有所关联,明日朝堂齐党一旦反水,很有可能回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