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氏赶忙扶着她起来:“快起来吧,别蹲在地上,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吧!”
春妮摇摇头不愿起来,对苟氏道:“多谢二伯母。”
谢老爷子掐灭了烟,对春妮道:“你也赶紧回去收拾一下,看在你快要嫁人的份上,这次就不罚你了,要记住,那是你大伯母,不管在怎么样,要尊重长辈。”
春妮见谢老爷子似乎是个公道的,心一横便跪了下来:“爷,孙女望您能替我主持公道!”
谢老爷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春妮道:“爷,孙女根本没有和那徐家大郎私相授受,也并没有像冬妮姐说的那样落下了肚兜!”
冬妮见春妮要在谢老爷子面前说这些事,赶忙冲过来:“你又在这胡说什么!”
春妮继续道:“在爷爷面前,我怎敢胡说?昨日晚上,孙女照顾娘亲到很晚,中间去上茅房的时候,便听见你们娘俩说起这事,明明就是冬妮姐姐和那徐家大郎私相授受,那落下的藕荷色的肚兜,分明就是大姐姐的!”
冬妮才知道是春妮听见了她和娘亲的私房话,慌乱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爷,爷你听我解释……”
谢老爷子盯着两个孙女看着,春妮镇定自若,而冬妮却是满脸慌乱神色。
高下立判,谢老爷子活了这么多年,一眼便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他却仍然没有发话,只是静静地抽着那旱烟。
谢老太却一把拧上了春妮的胳膊,想叫她起来,却发现这死丫头牢牢地跪在地上,怎么拽都拽不动:“你这死丫头!你冬妮姐姐已经和那蒋家三郎议过了亲,你这样说,简直就是侮辱你姐姐的清白!”
春妮甩开胳膊,反问道:“冬妮姐姐的清白是清白,我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吗!”
谢老太道:\"那你可知那蒋家是何人?青天大老爷啊!那可是咱们忻州府县令的三儿子!咱们谁也惹不起啊!\"
春妮听见这话,心里头犯嘀咕,县令儿子能看上一个乡下丫头?饶是冬妮长得的确貌美,就算是两人情投意合,但门第相差甚远,那县令儿子愿意,恐怕县令是一万个不许的。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蒋郎瞧不上你,你便想着毁我清誉!”冬妮红着眼睛,狠狠道。
瞧着春妮这般样子,倒显着是春妮欺负了她似的。
就在这时,秦氏却从屋子里出来了,她身形孱弱,身上披着件单衣,轻风吹过,却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娘,你怎么出来了?”
秦氏走上前来,也跪下了:“爹,媳妇不孝,但春妮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虽说脑子糊涂了些,有些胆小怕事,但也是个懂事的。绝对不可能和那徐家大郎私相授受的。”
方氏冷笑道:“三弟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家冬妮就是能和那徐家大郎私相授受了?”
“弟媳不是这个意思。”秦氏转头对着谢老爷子,拿起春妮手中的肚兜,毕恭毕敬道,“但春妮的肚兜是媳妇一针一线缝制的,总共就只有两条换洗的,就在这里了。小女孩子最注重清白,春妮宁愿被人不齿,也要将这私密物拿到人前,一来为了证明自己,二是相信自家长辈是公道的。”
苟氏在一旁道:“弟媳说的是,要不冬妮也拿出来瞧瞧?”
冬妮一听吓了一跳,大声哭泣起来,拽着方氏的袖子:“娘,娘……”
方氏见此情景,想必是瞒不住了,呵斥道:“哭什么哭!现如今还不把事情原委原原本本地讲述出来!说不定还能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