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白衣天使
今天，约瑟夫也是亲眼目睹了近卫军团那令人发指的医疗救护条件——军医们竟然用河水清洗绷带；手术刀在裤子上蹭一下就刮伤口；手上沾着A伤员的血就去处理B伤员的伤口——这才想到要搞战地医院之类的事情。
他望向女医生充满问号的浅绿色的眸子，拿过旁边的椅子请她坐下：“首先，您已经知道了，很多疾病，包括伤口感染都是由细菌引起的。”
他展开手向空中比划了一下：“在我们的周围到处都是细菌，床铺、衣服、双手、绷带等等无一例外。平时皮肤会挡住细菌，使它们无法进入人体内，而一旦受伤，屏障就消失了。
“这个时候如果让伤者随意躺在地上，那么他的伤口很可能就会蹭到地面或者衣服，导致大量细菌进入伤口。甚至为他包扎伤口的绷带，也会带来很多细菌。
“接着就像您平时见到的那样，伤口溃烂，伤者发烧。最终除了个别身体非常健壮的人之外，大多数都会死掉。”
佩尔娜的医学之心顿时被死死勾住，一把抓过旁边参谋手中的纸笔，不顾后者愕然的目光，飞快地低头记录起来：“细菌……伤口……对了，殿下，那我们要怎么避免这种情况呢？”
“尽量让伤者不要沾染细菌。”约瑟夫朝参谋比了个安慰的手势，继续对佩尔娜道，“比如用烈酒清洗伤口。哦，酒精浓度为75%的效果最好。酒精可以非常高效地杀死细菌。”
“那我可就全靠您了。”约瑟夫站起身来，抚胸向她行了个礼，“我们的白衣天使。”
据昨天败退下来阿尔巴尼亚雇佣兵说，法国人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必须要谨慎应对才行。
他心说：不枉我给您破格晋升少校，果然有两下子。
“殿下，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建起这座战地医院！”
接着，近卫军团的两个团出现在南面的荒原上。
指挥正面强攻的阿尔及尔军官砍了几个带头后退的士兵之后，正要重新整队再发起冲锋，便隐约听到身后传来嘈杂的喊声，其中还夹杂着枪声。
阿尔及尔禁卫军顿时陷入惊慌。凯赫勒亲自带着后备队和部分炮兵转身，同时集中所有兵力猛攻北面的穆兰军团，以图拖住身后的法军，迅速打开北面的通道，避免遭到两面夹击。
他忙举起望远镜向南看去，就见凯赫勒将军亲自指挥的3500多人已经被打崩了，正乱糟糟地朝这边逃来。而他们身后，则是一道白色的步兵线列。
约瑟夫闻言眼前一亮：“围点打援？好办法！”
他刚刚晋升少校，获得了参加高级军事会议的资格，不过此时他的肩章上还是代表中尉的红色方格——他昨晚还没来得及领新的肩章。
她想了一下，并没有急着去搞战地医院，而是召集军医，让大家架起一排锅，将所有的绷带和担架上的床单都丢进去煮了一遍。
所有人都转头望向了他，“您有什么建议？”
他们的战斗力虽比不过近卫军团，但经过安德烈这一年来的认真训练，在旧式军队里绝对算得上很不错的，装填迅速，射击稳定。2000多支沙勒维尔1763倾泻出惊人的火力。
……
君士坦丁是一座古城，属于阿尔及尔的东南大门，与君士坦丁堡没有关系。
佩尔娜只听到了“白衣天使”几个词，顿时双颊飞红。
“当然，对护士的培训就算再简单，也要有人来做。”
“是的，那是一种重要的职业。”约瑟夫想了想，解释道，“其实有很多不算复杂的医疗操作，例如止血、包扎伤口、喂药、消毒、搬运伤员之类的，实际上经过简单的培训就能掌握。
“而想要做到这一切，需要用到很多专业的设备，以及避免没经过消毒的人接近。
殿下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他犹豫再三，终于下达了命令：“全军转向北，去救安纳巴城。”
“成本可能比较高，但用量不大，肯定是值得的。”约瑟夫继续道，“还有就是对医疗过程中的一切进行消毒，包括医生的双手，以及手术床、手术刀、绷带等等。
一道不宽的堑壕后面，穆兰军团士兵开始有序地进行齐射，装填，再齐射……
佩尔娜下意识地点头：“75%吗……这得反复蒸馏才能获得。”
嗯，殿下夸我是天使啊！
佩尔娜点头，又问道：“殿下，您刚才好像还提到了‘护士’？”
接着，她又找来一些烈酒——总有军官随身私藏了一些这玩意——虽然肯定没有75%的浓度，但应该也有一定的灭菌效果。实际上，用酒清洗伤口的方法在数百年前就有，只是从没有人能说清楚其中的原理。
这对军队战斗力的提高可不是一星半点。
阿尔及尔禁卫军指挥官凯赫勒很快就得到了侦察兵传回的消息，顿时眉头紧皱。
他在心中默默地对南丁格尔说了声抱歉，继续道：“这样医生就能集中精力进行复杂的手术，或分析病情之类。
如果佩尔娜真能将近卫军团的卫生体系建立起来，那绝对是可以得到金鸢尾勋章的贡献。
天刚蒙蒙亮，近卫军团的侦察骑兵便风一般纵马跑至总指挥官的帐篷前，高声道：“报告！阿尔及尔禁卫军已抵达西侧10公里外。初步估计，有1万3千人左右。”
北面的坡地上，安德烈亲自来到步兵线列前，指挥士兵战斗。在他们两翼，还有一个营的近卫军团步兵协助作战。
约瑟夫闻言立刻从地上翻身站起，迅速穿上了外套——所有的军官都同士兵一样席地而睡。也只有高级军官才有帐篷，毕竟不能露天讨论军事部署，地图和文件也得有个遮拦。
“所以，我们就需要一座医院。这里的东西随时消毒，并配备各种药物和医疗器械。医生集中在这儿为伤员进行手术，而无关人员不得随意进入。
随后，近卫军团的伤员们就成了这个世界上第一批享受到无菌医疗护理的人。嗯，四舍五入勉强算是无菌吧……
约瑟夫笑了笑：“我们得摆出这么一副姿态——我们是法国人，你攻击突尼斯关我什么事儿？”
“那就辛苦您了。”约瑟夫又向她介绍了一些消毒方面的事情，而后道，“您还需要将这些流程整理成册，传授给其他军医们。至于所需的费用，您大概计算一下，我立刻拨给您。”
“于是我们就需要一种类似于‘医生助手’的职业，我称之为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