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在早晨安夫人醒过来下楼吃饭的时候,装作大梦初醒,若无其事的模样,因为安夫人最厌恶自己的软弱与无能,安暮雨就是她嫁进安家一场巨大的投资,她见不得自己的失败,也不承认安暮雨的脆弱。
胡乱放飞的思绪,突然被身旁坐过来的人打断,董襄端着一盘子水果和沙拉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安暮雨,一板一眼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少夫人,我可以坐在您身边吗?”
“当然,你随意。”安暮雨是想自己一个人跑出来静一静的,但是这样讨厌的环境,若是有人愿意陪自己聊一聊天,也是不错的事情,尤其聊天对象还是在霍嘉言身旁从来不会越矩的董襄,她的嘴巴比锯嘴葫还要严实。
“我就叫你一声襄姐了,你跟了霍嘉言多久了?”安暮雨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口说话,她没有指望从董襄嘴里能听见什么有用的东西,却不料董襄对她的问题称得上是有问必答,自己想知道的,甚至是不能问的都自顾自说个没完,一点儿都不像平日里,制止董鄂说错话收拾善后的人。
“我跟董鄂是从小就被霍家收养,从少爷十岁被绑架回来之后就跟在他的身边了,与其说我们是主仆或者上下级的关系,其实不工作的时候,也能称得上朋友,不然您看董鄂大大咧咧的模样,正常做特助早就被辞退了。”
安暮雨哑然失笑,想了想董鄂的模样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董大哥有的时候,确实比较缺心眼。”
“您别看他这样,其实他中途也参军过几年,身手在整个霍家也不算差的。可能是军队里光服从不用脑的日子太多了,这才退化许多,所以少爷才把他放在您的身边,随时听候差遣。他其实,很觉得对不住您。”董襄低着头,似乎头一次干这种受人之托的事情。
安暮雨听见这话哪里还能不理解,董襄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可自己弟弟三番两次对自己照顾不周,虽说霍嘉言看在多年情分上小惩大戒,可她总怕自己心里存个疙瘩,既是来陪伴,也是来道歉。
摆了摆手,安暮雨脸上丝毫不见一丝荫翳,“襄姐,我明白的,要是之前我不明白自己身份的时候,我也不觉得自己对霍嘉言有多么重要,董鄂同他一起那么多年,虽然嘴上不说,但总归是有一些郁结在心的,终归是我麻烦他多些。”
董襄眼中闪烁了一下,“您怎么这么说,错了就是错了,我是不赞成少爷这样高举轻放的,少爷看着严肃,但对自己人心太软,这才养出董鄂这样混不吝的性子,以至于对少夫人您的安危都一点儿不放在心上。要不是我身边不能缺人保护,我肯定会请求少爷,让董鄂亲自去非洲挖矿。”
愕然抬头,安暮雨咂着嘴默默不敢出声,“也不至于,我毕竟没真出什么事情,原来你不是来给自家弟弟拉好感来的啊。”
“您没事,是您福大,不是董鄂的缘故。不过我也有一件事想要提醒您,越家老子不是好人,少爷不愿意说是不想为难您,可我出于对您负责的角度多嘴一句,跟您相关的事情他桩桩件件都参与了,而且他是个小人,也是个极其危险的人,您不应该再靠近他。”
、董襄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安暮雨看着她的脸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把证据找出来放到我的面前?如果他真的立时三刻要伤害我,我相信霍嘉言不会任由他来到我的身边。”
“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关于越江迟一切的证据都已经上交,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但他屡次接近您,一定有更深更重要的原因,您且不可掉以轻心。我不知道少爷怎么想,但是他从来都只希望你无忧无虑过自己的日子,所以才什么都不愿告诉您。”
用完盘子里的吃食,董襄起身朝她点了下头,“言已至此,剩下的您自己考量吧,只请您多多体谅少爷一些,他不过也是个可怜人。”
外面的雷声愈发紧了,安暮雨身在开着中央空调,温暖如春的餐厅里却觉得身体发冷,这不可能呐,如果越江迟真如董襄所言参与了十分重大的事情,那么上辈子的霍嘉言怎么可能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不对,如果是按照最后的听闻,霍家大部分的产业其实已经被张家和越家吞并,那也有可能是霍嘉言败落的原因。
可为什么,越江迟会像个正常变态一样,日复一日折磨自己?难不成是为了从前比不上霍嘉言的病态思路?